为汝疯魔最柔不过是情魔 著

莫测眼睛盯着盘子里那些还在挪动的绿色小虫，刚刚还激动的筷子瞬间静止了，面露土色。

这就是所谓的加餐？就连旁边的段紫幽都脸色白了一白。

“喂！老头，这这这……能吃吗？”莫测气愤地问道。

老头没说什么，直接提起筷子夹了一个虫子放入口中，嚼了起来，还夸赞着，嗯嗯！鲜嫩多汁，美味！

莫测看着他的样子，胃里开始翻江倒海，一下没忍住，干呕起来，刚刚的疲惫，肚子饿什么的全忘记了，脑海里想象的全是那虫子被嚼碎后是什么样子。

可是，越想越恶心，直接放下筷子，“老头，我不吃了，还是去练功吧。”

“唉……”白余看了眼莫测这样子，叹了口气，又看看段紫幽。

段紫幽死死地盯着那盘虫子，慢慢拿起筷子，犹豫再三，才拿起一个虫子放入嘴中，犹豫一下，才嚼了起来，但是胃里翻腾，似乎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其实，说实话，这种虫子味道并不差，只是有点腥味，但是就是免不了心中泛起恶心感。

老头心不在焉地吃着，时不时地望向门外，段紫幽也慢慢熟悉了吃虫子，心中平静了许多。

“嗒！”白余放下筷子，出了门去，段紫幽也放下筷子，跟在白余身后。

小茅屋外已然天黑，四周的树林发着沙沙声，显得些许阴森，却有几道火光从远处射来，极其醒目。

远处，莫测已经架好了柴火，旁边，一只不知从哪里陶来的鸟蛋和一只小鸟。

“唉……老头要我吃那种东西，那是人吃的吗？不如自己开小灶来的好。”莫测嘟囔着。

“哦？开小灶啊？嘿嘿！不是去训练了吗？”白余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吓得莫测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嘿嘿！”莫测只得尴尬地笑一声。没办法，被抓个正着，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白余一挥手，莫测燃起的那堆火瞬间熄灭了。

“你干嘛？老头，你非要逼我吃那东西吗？”莫测脸变得涨红，气愤地说。

“师父既然叫我们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段紫幽劝说道，“你为什么不听听他的解释呢？”

连一向不说话的段紫幽都开口了，莫测倒也清醒了许多，对，老头一定有他的道理。

莫测沉默了，但是，自己刚刚都还在生气呢！现在服软不就说明自己无理取闹吗！所以，依旧偏着头，就是要听听老头的解释。

“莫小子，我知道你一定是大家子弟，名门之后，可是，你既然入了这江湖，莫非，还要有这纨绔脾性？

不如好好回家，做一个世家子弟，乐的潇洒。”

白余摇摇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头子我只是想让你们提早适应罢了，也好日后不吃亏，保着个性命。”

莫测沉默着，没有说话。自己出来是干嘛？

逃出家族，莫非我还要回去？莫测摇摇头，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老头说得对吗？自然是对的。

江湖江湖，生死无主，朝饮琼浆，暮盼浊酒。多少豪杰，江湖一走，彻夜辗转，青锋不收。江湖江湖，书剑情仇，少年不知，枯骨无踪。多少英雄，江湖一走，徒叹无奈，九幽尽头。

……

“身在江湖啊！老头子我以前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吃得下这玩意，可是当你被追杀，你还生火？告诉别人，你在这里快来杀你啊？

当你九死一生时，你还想着珍馐美味？

嘿嘿！老头子我如今吃这个，三盘嫌少，有酒更香。

待你生饮兽血，生食兽肉时就会发现，有时间给你去捡两个小肉虫就是上天对你最大的恩赐了。”

莫测沉默着。

“唉……你看着办吧。”白余叹了一声。

莫测一步一步向小茅屋走去，小肉虫已经从盘子里爬了出来，满桌都是。

莫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扔入口中，强忍恶心地嚼着。

白余看着莫测的样子，叹了口气，“老头子我一年后也会离开你们，这江湖总得你们自己去走的。”

“你要走？老头。”莫测转过身来，与老头相遇，到现在不过才三十余天，可是却是极其愉快的。

“嗯嗯！”白余点点头。

“去哪里？师父。”段紫幽问道。

“闭关，不堕真不出关。”白余沉声道。

莫测惊讶道：“老头，你不是说你才心两变吗？怎么堕真？”

“嘿！我可是开天尊上的徒弟。”

“……”莫测无语了，本来就是嘛，开天尊上，圣人秒杀堕真的存在，能用常理来衡量吗？

“所以这一年，我要把师父教给我的都教给你们两个！莫小子，我知道你不学剑术，但是我师父却是主攻剑术的，我也没有强求你做我弟子的意思，只是希望我所教的能对你有所帮助，哪怕只是用作参考。”

莫测沉默良久。

“噗通！”一下子，莫测跪在地上“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白余手一伸，一股柔力将莫测扶起，大笑起来，“好好好！”赞叹三声。

莫测转而对段紫幽一抱拳：“师兄好。”

段紫幽脸上依旧无喜无悲，只是谁也没有发现，他的嘴角小小的上扬。

段紫幽跟着老头至今，都没有弄懂莫测和老头的关系，不论是是主从关系还是好友关系，段紫幽都比莫测低一个辈分，所以段紫幽和莫测之间总有种距离感。

如今，嘿！这人成了我师弟，瞬间，这种感觉被打破了，甚至还有种亲切感，因为对于段紫幽来说，师父与师弟已经是自己最亲的人了。

……

拜师虽然是件好事，但是现实更骨感。

“莫测，我教你的你全忘了吗？你是猪吗？猪都比你聪明！……错了，啧啧啧，我怎么收了你这么蠢笨的徒弟，你看看你师兄……哎呀！师父在上！原谅徒弟给你收了个这么笨的徒孙啊……嗯！段小子做得不错，比那莫小子不知强多少倍……”

整整一天莫测不知被鄙视了多少次，与段紫幽一比就是一文不值！

这若是落在旁人眼里，也不知会让多少人羞愧，这有这么差劲吗？差劲吗？他差劲，我算什么？

至于段紫幽，呵呵，人家都与剑共鸣了，就就就，简直就是，一个……剑人！能比吗，异类啊！

夜已深，段紫幽躺在床上，不得不说段紫幽的感官的敏锐，他能隐约听见一阵挥剑声。

“沙沙！”莫测倔强地挥着剑，“老头！我有这么差吗？”

“沙沙！”不得不说，莫测的剑招如同行云流水，自然和谐，仅仅一天就能将剑法演绎成这样，已然不易，可是还是被老头说得一文不值。

……

正当莫测专心练剑时，一股剑意从后面袭来，莫测下意识地向后提剑一挑，借着微光认清来人。

“师兄你……”

还未等到莫测把话说完，段紫幽又是一剑上来，莫测只好被动接招。

段紫幽的剑招开始莫测还跟得上，可是随着段紫幽的剑越来越快，莫测开始吃力。

待到莫测实在跟不上时，段紫幽收剑，抱剑向小茅屋走去，期间一言不发。

只是来装一下逼的？莫测还呆在原地，回忆着刚刚的比斗，段紫幽用的是师父教的招？

是的！但是，形似意不似，刺劈挂挑抹点，皆有其意指。

站立良久，握剑对空一指，然后，莫测收剑。打了个哈欠，该去睡了。

黑夜里，一个人影慢慢出现在半空中，欣慰地笑着，不错不错，都是奇才啊！

之后半个月的日子就是反复与单调的过去，白余早上讲剑法，有时掺入些许阵法内容，这主要是为了莫测，之后，就是练剑，再之后，就是站在草尖上，直到深夜。

半月后……

一声婴儿啼哭声划破初晨的天空。

心三变，莫测进入了心三变，婴啼之后是几声婴儿嬉笑，白余在不远处看着，面色无喜无悲，只是，他的手心却是被汗打湿了，废话，自己的徒弟，自己怎么会不想他是个心三变的奇才。

突然，白余一把抓住段紫幽的手，即便是段紫幽也脸上抽抽，真疼到了！

此刻，莫测的头顶凝聚出了一个婴儿的轮廓，极其稀薄，白余双眼死死盯着那个婴儿，一定非要看到它凝聚成形不可。

“噗嗤！”一只巨大的手掌向莫测头顶的婴儿抓去，“哈哈哈！好好好！好一个少年天才，可惜啊！凝婴时被我看到了，你就乖乖地陨落了吧，三变心婴生死丹，哈哈，前辈我就笑纳了。”

刚刚还欣喜着的白余瞬间脸色如土，刚刚太在意莫小子去了，竟然被人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