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望南半敛下眼皮扫她一眼:“丰荛,我也想你了。”强调,“很想。”
满室的馨香。
“我想你,丰荛。”他的声音也同样得滚.烫。
……他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丰荛。
谷望南又穿上了那件睡衣,情.爱过后的他显得心情颇好,不说话,坐在桌前笑,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带着眼纹,丰荛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切菜,煮面,时不时回头看谷望南一样:“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双手交叉,胳膊肘抵在桌子上,眼睛还是定格在丰荛身上,看着她随意扎得马尾在脑后一扫一扫的,扫在了他的心间儿上。
谷望南想起第一次见丰荛的时候,她一个人推着装着货物的车穿马路,没走斑马线,又正逢是个转弯口,谷望南的司机方向盘打得急,下意识得就冲丰荛按了喇叭,丰荛推着车下了一大跳,手一滑,车就这么滑.出去了,司机赶紧一脚刹车,没用,还是撞上了,把纸箱子直接撞飞了出去,里头的衣服撒了满地。
丰荛第一反应就是跑过去捡衣服。
司机也吓得不清,赶紧去看谷望南的脸色。
谷望南皱眉:“去看看人有不有事儿。”
司机哦了一声,连忙下车。
谷望南坐在后座,透过前挡风玻璃看着不远处的丰荛,那时候夏天刚过,她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衫,袖子高高的挽着,水蓝色的牛仔裤,扎着马尾,神色慌张不安。司机走过去,跟她说着什么,丰荛抱着一大堆衣服,无措地向他这边看来,脸蛋憋得通红,谷望南坐在车里看着,不知怎得心里就柔.软得不行。
他下车,向她走过去,丰荛见到他,更加得慌张,抱着衣服的手都捏紧了,关节处泛白,脸憋得更红,眼神儿也没敢看他。
谷望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睛微微地眯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嘴角是带着笑意的:“下次过马路得左右张望,看清了路况再走。”
语气很轻很淡。
丰荛抬头看他,不敢直视他的眼,又慌慌忙忙地躲闪开,抱着衣服点点头。
待他们在一起后,再聊起这段相遇,丰荛承认:“其实……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我紧张的不得了,你看着我的眼神是充满欲望的。懂吗?充满欲望的眼神。”
谷望南失笑:“下.流的?”
“不。”丰荛也被逗笑,“不是那种下.流,猥琐的眼神,就是充满欲望的,掠夺的那种。”
谷望南不说话了,他听懂了。在他认为,男人的使命就是去征服,征服女人和征服土地,而女人……天生渴望被征服。这只能说明,他跟丰荛一开始就是合拍的。
她用胳膊肘顶了顶谷望南,“你呢?你当时对我是什么感觉?”
谷望南抬起下巴想了想:“怜香惜玉。”
干净利落的四个字。
丰荛不满意这个答案。
谷望南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认真生活的女孩子值得让一个男人去疼爱,丰荛。”他俯身上来,在她的嘴角轻轻一吻。
……
“你在傻笑什么?”丰荛端着两碗面出来,看着谷望南在那儿发愣,也跟着觉得好笑,把较大的一碗面放在谷望南的面前,上面煎了个荷包蛋,又撒了些辣椒,看着就很好吃。
谷望南回过神:“没什么。”
丰荛就不再过问,解了围裙放旁边,坐在谷望南的旁边:“吃吃看咸淡怎么样。”
谷望南拿起筷子,夹起一大缕,低头,满满地吃了一口,点头,眼睛带笑。
丰荛做的菜最得他的心,董晨荟是不会下厨的,家里请了阿姨,三餐都是阿姨在做,想吃什么直接跟阿姨说,阿姨买菜来做,谷望南下班回家,董晨荟是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看他回来,董晨荟会放下杂志走过来:“回来了~”
是个性子很软的女人。
毋庸置疑,谷望南很喜欢看丰荛为自己下厨的模样,会把眼睛瞪圆了,问他味道好不好。
他说过,认真生活的女孩子值得让一个男人去疼爱,而丰荛活得比谁都认真。
“吃完了带你去个地方。”谷望南咀嚼着面条,把手伸过去,握住丰荛的手,态度神秘。
丰荛疑惑地看了看他,点点头。
其实谷望南是个很懂情调的男人,他的情调在于他懂得怎样去疼一个女人。在冬天的时候,他出门办事儿总是习惯带着黑色的羊皮手套,长至膝盖的黑色大衣,一身黑,不苟言笑的样子特让人生畏,但跟丰荛在一起的时候,他一定会脱了手套,跟丰荛十指相扣,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口袋里。有时候丰荛会使坏,在他口袋里隔着衣服摸他腰,谷望南轻轻皱眉,眼神三分笑三分邪:“别闹,会出事儿的。”
声音可真有魔力,挠得丰荛心痒,就真得不敢再逗他了。
他开车很稳,一只手抓方向盘,一只手覆在丰荛的手背上,有时候换挡,才会把手拿开,换好了又会伸过来握她的手。
丰荛是极没有安全感的,每当这时候,她就会在心里问:他是爱我的吧……他是爱我的吧?谷望南手掌传来的温度,会让她有几分坚定:恩,他是爱我的。
这就跟高.潮的那一刻一样,她那么坚定地认为她和谷望南是有未来的,但在高.潮渐渐退去的时候,她又会对此怀疑。
没有安全感的人,就这点可怜,明白吗?
到了市中心,从街道穿过去,谷望南把车停到路边,拉着丰荛下去,这条街上的店铺都是生活化的,面包店,水果店,饰品店,跟丰荛的服装店的街道差不多,只是这里更近市中心,地段更好。
谷望南带她往前走,把她拉进一家搬空的店铺里,两层楼,空间宽敞,有工人正在剥墙纸。
“怎么样,这家店可以吗?”谷望南问,顺势搂住了丰荛的肩膀,细细地观察她的表情。
丰荛是机灵的,她早就猜到谷望南会另外买下一间店给她。
拒绝?接受?
“我还是喜欢我自己的那家店。”丰荛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他。
谷望南皱眉,环顾了一下这家两层楼的店,以前是家花店,店主一家三口要移民,他顺势就把这里盘下来了,想着给丰荛是最好的。
“那家店已经被烧了,不好。”谷望南是生意人,他信风水。
丰荛看谷望南这么坚决,没立即吭声,顺着楼梯走去二楼,二楼的格局稍微小点,但靠街道这边开了大窗户,坐在那儿可以看到楼下的风景,很宜人的小店,只是……丰荛最中意的还是自己的那家。
“不喜欢?”谷望南察觉出了丰荛的表情。
她没有丝毫的惊喜,这让他觉得有点挫败。
“喜欢的,但是我更喜欢我自己那家。”丰荛怕谷望南不高兴,走过去,环着他的腰解释,“毕竟我在那里也有两三年了,附近也有老主顾了,像张大姐啊他们也在旁边的,平时也挺照顾我的,那里亲切,这里陌生,这家店是挺好,地段好,格局又大,但是周围都是陌生的,意味着我要重头再来。”
丰荛看着谷望南的脸色,谷望南也半敛着眼皮看她。
“行。”沉默半响,谷望南点点头,“是我没考虑周到。你那家店我尽快让人给你装修好,恢复如初。”
他是果断的,爽快的。所以丰荛真觉得,有谷望南在,她可以不用那么辛苦,这个男人大手一挥就能帮助她许多的事儿,有他在,整个世界都是便利的。
“那这家店呢?”丰荛问。
谷望南笑:“既然是买给你的,当然就给你留着。”
他的大方,是他掠夺一个女人的手段。
从这家店出来,丰荛想着那就跟谷望南在这条街道上逛逛,她的提议谷望南自然不会拒绝,俩人十指紧扣地在路上走,全当散步了。
跟谷望南在一起的相处的时间是有限的。轰轰烈烈的爱情她不感兴趣,她明白自己要的是细水长流,像这样,有个男人在大冬天的时候握住她的手,一起漫步街头,说说笑笑,这样就是最好的,感觉能这样走啊走啊,走一辈子。
“今天要跟我吃晚饭吗?”丰荛问。
谷望南笑:“当然。”
丰荛忍不住扬起嘴角,笑得满足,谷望南瞧着她的笑,心疼,眉头轻轻地皱上了,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她是容易满足的,容易满足的女人真好,真让人心疼。她从来没有想他索要过什么,他给的,她就乖乖的收下,不给的,就聪明得不会提及。她在等他,爱他,谷望南知道。
从这边的街道走到对面的商铺街,前面迎来三三两两的人,从一家商铺里走出来,为首的人正在跟旁边的人讨论什么,丰荛没注意,拉着谷望南走,却看到男人在看到谷望南时目光错愕了一下,随即叫出:“嘿,谷老板?”
这人的招呼声让丰荛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就想甩开谷望南的手,脚步往旁边一挪,跟谷望南保持距离。
这个受惊的动作是自然的,是本能的,是对自己的地位的自知之明。
谷望南的手心发空,看着急促不安的丰荛,嘴角不易察觉地抿紧。
那人也是生意人,是极识眼色的,目光从谷望南的身上转到了丰荛身上,笑得有几分尴尬。
“巧了,很久没见了。”谷望南笑着,是极商务的,有距离的笑,一边寒暄,一边向丰荛走过去,顺势拉住她的手,想了想,拉手还不够,顺势环住她的腰,自然得把她往自己身边一带。
“我爱人。”谷望南眯着眼,这么介绍,坚定的。
三个字,给的是认可,给的是地位,给的是对她那份爱的回应。
——谷望南,如果有一天我们亲昵地吃饭,逛街,被你认识的人撞见了怎么办?
——我们就假装是陌生人吧。不让你为难。
丰荛一直这么想,一直这么做,这是她爱这个男人的准则。
现在,此刻,谷望南就环住她的腰,泰然自若地介绍她。
我,爱,人。
多么尊贵的身份。
《痴妄》中描绘的内容和很多朋友都有共鸣,看过就会被吸引,其中很多故事情节是超乎想象的,真心希望Mr四银可以多多出这样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