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通口中的‘小菜芽’,自然便是那酒得。
酒得闻言又低下头去了。
逍遥子见路路通跑来就向和尚道士兴师问罪,都还没介绍徒儿,便让博果尔上前见过两位师叔,遂指着那和尚道:“这位袒胸露乳的,便是你和尚师叔,法号三丈。”又指着那道士道:“这是你道士师叔,姓刘,排行第七,你便唤他七叔吧。”
博果尔闻言,规规矩矩的分别向三丈和尚与刘七叔行礼。一番客气家常之后,酒得端来茶水,博果尔便与他一同退下,将时间留给几位许久不曾见的前辈。
出得大殿,酒得自是前去洗菜做饭,博果尔一人无事,便随处走走,细细打量这棋山青云寺。
此时天已尽黑,有小沙弥悄无声息,循序将火烛点上。博果尔径自向前走去,却忽然闻着一阵肉香,而且还是用火烤的。这一阵肉香,若是出现在别的地方倒也不甚奇怪,只是出现在寺庙里,却有些格格不入。原本,三丈师叔于寺里喝酒,就已经是违背佛门清规戒律,如今,竟还有人敢在佛门烤肉吗!
博果尔寻香而去,却见前方树林,有火忽明忽现,照得前方席地而坐之人的额头,泛出微微油光。竟然真的是个和尚!
博果尔未动,那和尚却道:“忒那女娃,看着做甚,是不是也是吃不惯这寺里的清汤寡水,跑出来打打牙祭啊!”
有人相请,又有肉吃,谁不欢喜。这些天跟着师傅,逍遥子饮食清淡,路路通与博果尔都是肉食动物,只不过掌厨的是逍遥子,无法,路路通与博果尔只能跟着逍遥子吃些清淡的。话说,博果尔如今只觉得肚子里的水,都是清水,一见肉食,眼睛里都泛着绿光。
那和尚见博果尔吃的有味道:“可怜呦,这是多久没开荤了,来多吃点。”说完又撕了一只山鸡腿给博果尔。
博果尔则道:“大师也是这寺中人吗,怎么没听人说过。”
那老和尚并未回答,只喃喃道:“青云寺,寺中人,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几十年了,外面现在是个什么世道?”
老和尚抬起头喃喃时,博果尔才发现,这和尚竟然长了一双桃花眼,虽已不再年轻,却仍可以看出年少时的风流倜傥,他此时神色,像是在思忆着谁。博果尔不由腹诽“想来年轻时,没少沾花惹草,祸害姑娘!”
“现在是大明长治元年,当政的是明皇奇碧罗·璟。”
那和尚却是忽然一惊道:“奇碧罗·璟?那奇碧罗·荻呢?”
博果尔奇怪的看着他,对于江湖人士不尊朝廷,直呼皇帝名讳的事,倒是不奇怪,只是不知世间何日的人,倒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是,不知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良久,无果,博果尔才耐心道:“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现在的是他孙儿。”又怕他听不懂,便又道:“奇碧罗·璟是奇碧罗·荻的孙儿。”
被博果尔这么一解释,那老和尚惊的更厉害了,不停喃喃着“奇碧罗·璟死了,你死时,他才刚刚登基,现在他孙子都做皇帝了,那现在是过去多少年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那老和尚算着年份。博果尔又未将上一任与上上任明皇在位多少年说出来,那老和尚又怎能算得出?至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癫狂,最后竟然似头疼欲裂般啊的大喊起来。
只是那老和尚喊声如虎啸山林,直震得周围大腿粗的树木纷纷倒下,也震博果尔视线也是越来模糊。
逍遥子等人本在大殿喝酒下棋,弹琴聊天,好不快活,却忽然被那喊声打断。三丈和尚大道一声“不好!”便急匆匆往树林方向飞去,其余三人,见三丈和尚如此重视,也是紧随其后。
待几人匆匆赶到树林,只见遍地狼藉,草木横飞,博果尔则是晕倒在地,至于那老和尚,早已无踪无影。
路路通扶起博果尔,大吃一惊,忙唤逍遥子前来看看。逍遥子一看,也是面色凝重。
刘七道:“老怪,老路,你们先扶师侄回房医治,我与三丈去找必戒大师!”
此时,酒得也匆匆赶来道:“七爷,那我呢?”
只听三丈道:“你就带领两位师伯回房,把他们安顿好便行了。”
话毕,与刘七携手而去。
那边,三丈和尚与刘五寻遍整座棋山,也不见必戒大师踪影,无功而返。
这边,逍遥子看着躺在榻上的博果尔道:“恐怕得有一阵子不能视物了。”
旁边的路路通却松了一口气道:“必戒大师这等江湖前辈,武功修为极高,非我等所能及,此次果果只是目不能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酒得听闻这话,也是不住的点头。对于他而言,那个疯疯癫癫的,师傅的师傅,是他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最厉害的人,比师傅还高上那么一截。
京城,相国寺大会。
这日,皇帝携文武百官,后宫妃嫔,浩浩荡荡前往相国寺。云在天与冷元琰自然也在随行之中,切他们又是负责此次安保工作,责任之重,不得有失。
那日与冷元琰,还有云大将军商量出对策后,云在天与冷元焱曾求见长治帝,说了他们三人的想法与此事前因后果。
为保皇帝安全,云在天曾提议,皇帝隐藏幕后,由一与皇帝相貌、体量相似之人冒充代替。
只是被皇帝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云在天与冷元焱无法,只得在安全防卫上多做准备。
相国寺距离京城,其实并不遥远。只不过,皇帝出行,随性人员车马者众,一路迤逦,直至中午才终于进了寺门。下午皇帝会在相国寺祭天祈福;晚上则听相国寺主持讲经论道,明后日皆有安排,三天过后,此次相国寺之行才算圆满结束,只希望他们的猜测是错的,元璃只是开了一个玩笑。
用过斋饭,祭了天,直至晚上,云在天与冷元焱都没发现有什么疏漏或者不正常的地方。
此时明帝正与相国寺主持于大雄宝殿论佛,大门紧闭,云在天与冷元焱守候在门外,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颂经声。
忽然,夜幕中,有人御风而来。
终于出现了。早点出现,也好早点了结此事。
只是,御风而来的不是一人,也不是两人,而是三人!
看《江湖之和成天下》之后我便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绪了,现在走到哪里脑海中都是博果尔冷元琰的影子,真的很喜欢他们的形象和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