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生死,他们看起来格外狰狞可怖,仿佛两只山林中冲出的猛兽。
那弩兵抬起手中的弩。
他看起来还算冷静,但他不知道先射哪个,因为他需要李侠配合干掉另一个。
第三声暴喝声响起。
“你左边!”
李侠的喊声短促而有力,他的语气还学了几分聂仲由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
他虽是个死囚,这一瞬间还是让那弩兵感到愿意服从。
“嗖!”
弩兵条件反射地扣下弩机,一支利箭贯出,直冲佘定。
“啊!”
佘定惨叫一声,身子一扑。
那弩兵大喜。
然而,佘定脚步不停,弯着腰继续猛冲,似一头莽牛般又冲撞过来。
那弩兵连忙拿出一支弩箭装填。
来不及了。
佘定与史恢已到了他们面前。
“噗!”
佘定一刀掷出,势若奔雷,单刀在这短短的距离内竟是比利箭还快,猛地惯入那弩兵腹中。
李侠眼前一花,佘定已到他们面前,碗大的拳头轰然向李侠砸下来。
狂奔、掷刀、冲刺、挥拳,他这一整套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迅猛而刚烈。
这不是比赛,是生死搏命。
“你兄弟鱼鹰死了,我砸烂了他的脑袋!”
李侠突然大吼了一声,同时退了一步,挥刀劈下。
“草拟大爷!去死!”佘定暴怒。
李侠的刀已劈下。
佘定迅速收拳,双手如闪电般窜出,拿住李侠握刀的手。
这是一招空手夺白刃。
李侠贴身近战的打斗经验不足,被佘定的虚招一晃,握单刀的手已被佘定捉住。
这一刹那,李侠的局势就陷入了危急,但他最擅长的,就是这种刹那间的反应能力。
“那弩兵必然已重伤了他……”
李侠看向佘定,只见他肩头确实是一片血淋淋,右手的胳膊重伤之下又使了全力,几乎已经要废了。
佘定拼的就是在要一瞬间斩杀掉两个敌人。
而这一瞬间,李侠忽然弃刀,探手握住佘定肩头的弩箭,一拔,又是一刺。
“噗”的一声响。
佘定已抢到了李侠的单刀,甚至已经砍下,刀锋距李侠的脖颈不到半寸。
但李侠手中的弩箭已刺穿了佘定的喉咙。
……
这次剿匪,可谓是大获全胜!
匪首佘定死了,不过妙算盘趁机跑了。
李侠目光看去,只见聂仲由在佘定的怀里仔细翻了好一会,翻出一枚铜制的令牌出来、收进怀里。
匆匆一瞥,只见那令牌上的字并非汉字,让人看不懂。
想必这牌子原本是在蒋兴身上的,聂仲由之所以一定要找到这股水匪该是为了拿回它……
至于白茂竟然还活着,从地牢里找到的!
刘金锁一把提起白茂,像是提起了一只真的老鼠。
“白毛鼠,你说,你是不是投靠他们了?!”
“我……我我……”
白茂道:“他们准备杀我的,但是正准备动手,你们就来救我了。”
“是吗?老子以为你叫白毛鼠,正好跟他们江浦十八怪凑成一伙。”
“他们……他们已经有鼠了,有鼠了,就没要我,哥哥,放我下来好不好?”
刘金锁才想松手,聂仲由大步而来,一把掐住白茂的脖子,把白茂又举起来。
白茂脸涨得通红,满脸痛苦。
“被俘后泄露军情,是死罪你知不知道?”聂仲由冷冷道。
白茂委屈巴巴道:“小的又不是官差……一枚铜钱的军饷都没领过……
再说了,这些水匪也没问什么军情,就只问了我和李侠蹲牢里那点事……”
聂仲由冷冰冰道:“贪生怕死,再有下一次,我让你生不如死。”
白茂捂着自己的领口,低声下气地应道:“不敢了,不敢了。”
那边聂仲由吩咐兵士把货物都搬回船上,他自己则又带着刘金锁出去了一趟。
白茂看着聂仲由的背影,松了一口长气,凑到李侠身边,小声问道:“他们去做什么?”
“你别管,我有个事想求你。”
“求我……”
李侠很认真地看着白茂道:“这门撬锁的手艺能教我吗?”
“这……”
说实话,白茂不太想教,这是他世代相传的吃饭手艺,哪能轻易教人的?
但想到李侠杀人那叫一个干净利索,白茂还是把开锁的要点说了。
李侠仔细揣摩,又练了好一会儿,这时聂仲由和刘金锁回来了。
刘金锁手里提着一个大大的包裹,包裹下面血淋淋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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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支北上的队伍出发时有三十二人,才到长江边,就已死了九人。
聂仲由找了几件他们的衣物,在水寨后面立了个冢。
他还把“水蚯蚓”老六的坟挖了,接着,刘金锁打开带回来的包裹,凑了十七颗水匪的脑袋,依次摆开。
“这是勾结水匪害死了你们的税兵,我与哥哥拿了他的脑袋,祭奠诸位兄弟……”
李侠听了,不由看向聂仲由。
聂仲由正背对着他,背影像一只螳螂。
但这一刻,李侠却感受到了聂仲由的狠厉……
吃了亏,就要找回去把对方的脑袋拿下来,这是什么心性?
看过这么多小说,《擒龙之王》给我的感觉很特别,这或许就是喜欢吧。真的很喜欢怪诞的表哥的文笔和创作方式,推荐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