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出了主屋时,天色已全黑了下来,两人摸着黑,走回到屋子里头。
傅小武怯怯地跟在吴榕榕的身后,大气不敢出。
吴榕榕摸黑去找了原主之前仅剩一点的油灯。
把灯点上,把从主屋里拿来的食物摆放在桌子上。
不见傅小武过来,朝傅小武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见他黑夜中的傅小武眼中带着恐慌,无助地样子。
像是被人随时抛弃地感觉。
想起刚刚她把傅小武推给二娘,傅小武眼中的怒气。
现在看他,眼中带着警惕,更多是害怕与无助。
吴榕榕站身,走到傅小武的面前,推他破破的桌子前坐下,“嫂子刚刚是为了让二娘分家,才不得把你推到二娘家,嫂子猜到二娘不会抚养你,便出此对策,嫂子不会把你给别人抚养。”
傅小武还是不敢相信吴榕榕的话,之前信过一次,后来被嫂子推给二娘,内心还受着伤。
定定地看着桌子上的食物,这是爷爷奶奶过世后他都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食物,有白米饭,有一盘大白菜,另一盘还带着肉丝。
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却不敢动手,这么好的饭菜,恶毒嫂子定是不会让他吃的,以往他吃他剩下好几天的饭菜,都被她毒打一顿。
不安地坐着,起身又怕吴榕榕一毒打。
吴榕榕内心也抽疼得紧,原主之前怎么待傅小武,一幕幕地出现在她的眼前,那样子,她都恨不得直接抽了她一巴掌。
从灶台上拿了两个破碗出来,把米饭分成两份,递一份给傅小武,“快吃,再不吃煤灯就没了。”
边说边把桌子上两盘菜大都分给了傅小武。
傅小武听着吴榕榕温柔的声音,又看到她不断地给他夹了这么多的菜,眼睛里涌上了泪水,他能不能再信嫂子一次呀?
“谢谢嫂子。”
次日,早晨。
屋外传来了吵骂的声音。
张嫂在门口大骂起来,“吴榕榕,你这个贱货,好吃懒做,勾三搭四,竟敢搭到我家男人来,给我滚出来。”
吴榕榕刚刚起身,听到外面传来张嫂的声音,穿好衣物,不想搭理。
傅小武听着,一句比一句难听,他竟然有些担心地朝吴榕榕看去。
此时,门口的二嫂方氏也加入了叫骂之中,“吴榕榕你真是不要脸,三弟就该把你休回吴家,在外面偷男人,死皮懒脸地懒在吴家,真是不要脸。”
最好休了这个吴榕榕,三儿的银两又归到娘的手上。
张嫂骂了半天,没见吴榕榕从屋里出来,便拉开嗓子大骂了起来,“吴榕榕,有种的出来,做过的事不承认?昨日阿三在玉米地是不是你把他给打了?”
傅小武一听,嫂子竟把张阿三给打了?
暗暗地扭一把汗,这个张阿三是村里有名的赌徒,没有银两赌钱便经常在村里偷鸡摸狗,偷了这个,就偷那家,村里的人个个恨他,却不敢作声,张家是村里有钱人,县上有人当官,张家在村子里可是村霸。
“你在屋里头,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吴榕榕交待好傅小武,整好身上的衣服。
傅小武一脸担忧地看着吴榕榕淡定地从屋里走去,竟也想跟着出去帮她一把,只是他刚想走上前跟上她的时候。
被吴榕榕挡住了。
“在屋里呆着。”
傅小武被吴榕榕这么一吼,吓得往后退,不敢出去。
吴榕榕出来推开门,便见张阿三东张西望正朝屋里看过来。
他倒后退了几步,内心却暗骂这个吴榕榕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平日里跟他还眉浓眼去的,两情相悦,昨日也不知道为何对他下手这么狠,暗暗地不服气。
昨日他被抬回家后,醒过来,便听到张氏大大咧咧地骂着他,说他偷了玉米,还赔了银两。
他自然是不服气,一是,哪怕是他偷了玉米也不会有人要他赔钱,他在村里偷的东西可比玉米贵得得多了,村里的人都没有人敢出声。二是,他竟然被吴榕榕给打了,心里头又有种被她甩了地感觉,明明就是嫁人的贱妇,只是他的玩物罢了,被她这般待他。
越想越不服气,便对吴榕榕怀恨了起来,见张氏骂他,他连带着添油加醋地把吴榕榕说成了主动勾引他的浪妇。
张氏本就泼妇,见到她家男人被人勾引不说,还被人欺负成这样子,他们张家在村里头哪个不怕的,昨日赔银两,她就不服气,现在被张阿三这般说,气得不打一处,今日这一早都没吃早餐便来到了吴榕榕屋门口。
吴榕榕出来,正对上张阿三的眼神正望着她,犀利眼神一扫,张阿三吓得退到了张嫂的身后。
张嫂见吴榕榕出来,又把张阿三推到了吴榕榕面前。
大大咧咧地骂,“吴榕榕,昨日把阿三给打了不说,竟陷害阿三偷玉米,还与阿三勾三搭四,你这个贱人,今日若不把昨日偷玉米的银两,还有阿三身上的伤药钱给我拿出来,我便把你这屋子里的东西打个七八烂。”
吴榕榕对于张嫂的大骂声,只是眯起眼睛看了张嫂一眼,她的注意力在张嫂身后,除了张阿三外,还有吴兰兰,正一脸洋洋得意地朝她看过来。
再抬起头,看了看站在主屋门边上的二嫂方氏,方氏此时正在抱着二嫂坐在主屋门口的石凳上,一副看好戏地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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