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我去精神病院后，他后悔了鹿声声 著

8

这一觉，我睡了很久。

久到我醒来时，看到纪池，都有些恍惚。

他胡子拉杂的，我从没见过他这么颓废。

「他们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沙哑着声音问我。

精神病人发病时，会伤到自己很正常。

可像我这样满身都是深浅不一的伤疤，还有烟头烫伤的痕迹。

任谁都能看出来，我遭到了很严重的虐待。

我眼神有些麻木，呆呆地看着他，「院长说，不能告诉别人，告诉了别人，我会永远都离不开那里。」

想到院长的眼神，我又开始情绪不稳定。

纪池通红着眼眶，「不会的，你不会再回到那里。」

「真的吗？」我满脸希望地看着他。

看见他朝我点了点头，我讨好地笑了笑，「我会很乖的，我再也不会犯错了。」

纪池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病房门被推开，季医生走了进来。

他把我的检查报告递给了纪池。

——左耳失聪，左肾消失，宫颈癌晚期，早年曾流产造成子宫大出血。

纪池瞬间神情大变，他双目猩红地瞪着我，「你为什么会少一颗肾？你的肾呢？还有流产？你为什么会流产？！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我害怕他这个样子，吓得从病床上跌下去，「你是不是反悔了？我快死了，求你别送我回去，我不想死在里面。」

纪池怔住了，「你早就知道自己……」

我当然知道啊，虽然没看医生，可那持续变强烈的疼痛，都在告诉我，我快死了。

季医生把我抱上床，告诉纪池，我不能再受到惊吓，就出去了。

纪池缓和了情绪，怕吓到我，问得很小心，问我我的肾是怎么回事。

我本该害怕回想曾经的一切，但这一刻，忽然就平静了。

我掀起病号服，露出肚子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被院长切掉了，因为我不长记性，在他打我的时候反抗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你告诉我，我一定会去接你出来的。」我从来没听到纪池这样的语气，声音抖得我差点听不清。

我低下头，摸了摸肚子，看向纪池的眼里充满了悲伤。

「我告诉过你的啊，可是你不相信。」

三年前，我怀了纪池的孩子。

我想，我当初确实是有病的。我给纪池下了药，我以为我俩睡过了，他总该顾念点什么。

可没想到，他绝情地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找不到机会联系纪池，只能小心地藏起自己的肚子。

还好病号服宽大，没有人发现。

直到有一天，我找到机会，溜进院长办公室，给纪池打电话。

我说，「我怀孕了，你来接我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