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听到加两文钱,立即将不乐意的话吞了回去:“好嘞,是往哪边走?”
“一直走到底,最里面那家就是了。”
到了门口,满村子的狗叫声,听得昭宝、珺宝缩了缩脖子。
车夫帮忙把东西搬下来,程筠挨个搬进屋。
珺宝已经去给车夫端水去了:“爷爷,家里没有茶,只有井水。”
车夫看珺宝这么懂事,不由得想到自家的调皮捣蛋的大孙子,喝了水就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
程筠将东西收拾好已经过了一刻钟,她看着地上的瓶瓶罐罐,像是想到什么,看向龙凤胎:“你们吃饭了么?”
龙凤胎摇了摇头:“没有。”
两人还小,谢三郎怕他们受伤没教他们做饭菜,龙凤胎只会烧火洗菜打下手。
中午时,两人也尝试做了点吃的。
可实在是半生不熟,难以下咽。
家里面唯一会的如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所以从中午到现在,三人几乎没吃过东西。
饿也不是很饿,他们已经饿习惯了。
程筠没多说什么,转身进了灶屋开始忙活。
听到动静的谢三郎也杵着棍子走了出来,他看向她,眸光动了动:“回来了?”
程筠头也不抬:“嗯,回来了。”
人总不能每顿都吃面,程筠将买回来的木耳泡发就和骨头汤一起熬了,谢三郎脚还没好,需要多喝点汤补补,再加上两个面黄肌瘦的弟妹,她着实看不过眼。
她又和了面做了几个鸡蛋饼,大白米饭也没少。
天色暗了下来,可灶屋里却灯火通明,等饭菜端上桌,两个小家伙眼睛都在放光。
香味浓郁,恐怕旁边周婶子家都能闻得到!
珺宝捧着小碗,对程筠吹着彩虹屁:“嫂嫂,你做的吃的简直是神仙才能吃的,不像大哥做的噶嗓子。”
程筠给珺宝夹了块肉,又给昭宝夹了块,最后是谢三郎。
三个人雨露均沾。
“喜欢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谢三郎淡淡地看了碗里多出的那块肉,终归是没有吭声。
砰!
大门在这时被人推了一把,可门板被反锁着,外边的人没有推开,反而因为用力过猛,身影被顶得一个踉跄。
“开门!”
是谢守富和方氏的声音,两人的声音一点都不客气。
程筠有点不耐,走到门口将门打开:“有事?”
方氏嬉皮笑脸:“我们就是来看看你们吃饭没有。”
笑话,她方才可是看见程筠坐着满满当当的牛车回来的,这不得赶紧过来蹭口吃的,要知道方才在门口她就闻到肉香味了!
“诈尸了!”
方氏目光绕过程筠的肩膀,看到谢三郎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吃饭,整个嘴巴张大。
“三郎,你怎么没死?”谢守富吃惊,他们夫妇来这就是为了打秋风,另外就是想看看谢三郎死了没,若是死了他们就将事情闹大。
到时候也好将程筠分的银子骗回去。
谢三郎扭过头:“我没死你们很失望?”
谢守富尴尬地道:“怎么会,虽然我们断了亲,但骨子里还是一家人,看到你精神头这么好,我心里头也高兴。”
谢三郎深邃的目光落在谢守富身上,无形的压力让谢守富有点无所适从。
片刻,谢三郎嗤了声:“是么?”
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一下子就能看出来,这谢守富说这些话,可真是将他们当成傻子来骗。
方氏刚准备往里头走,就被程筠拦下:“看也看了,你们要是没别的事就走吧。”
“你们在吃啥?”方氏不死心,想往里头挤。
肉香味,馋死她了!
说着,方氏又开始说教:“你们刚分出来,开销可都得省着点,别花钱如流水,到时候都花光了不得饿死?”
程筠单手撑在门口,将方氏挡了个严实:“这个不用你们费心,再不滚,我就打你出去。”
方氏脸彻底黑了,凶悍地道:“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们好,你怎么还不领情,我......”
话还没说完,程筠冷冷地扫了眼方氏。
在方氏惊愕的目光下抬起脚就踹在方氏肚子上!
方氏愣住了,疼得半晌从地上爬不起来。
程筠向来不说废话,她将门栓重新插上,一个眼神都不给方氏和谢守富。
看着紧闭的木门,方氏哆嗦地瞪向自己丈夫:“还不赶紧扶我起来,三郎好了的消息可得赶紧和娘去说说,这事可不得了!”
之所以同意断亲是因为他们觉得谢三郎必死无疑,可现在谢三郎还好端端的活着,那以后他写字抄书挣的钱都飞了!
回到上房,谢老爷子和石老太都睡了。
方氏推搡着让谢守富去叫,可谁都不敢去打扰两人休息,还是谢老爷子听到外面动静自己醒的。
谢老爷子隔着窗户问道:“这么晚不睡觉,闹什么呢?”
“没啥,就是爹,三郎醒了,看起来好得差不多了。”谢守富硬着头皮说完。
窗户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才听见石老太骂骂咧咧的道:“醒了又咋的,石头可砸得不轻呢,他那腿好不了的,都给我滚回去睡,别在这吵吵!”
方氏撇撇嘴,也不敢回嘴。
捂着被踹疼的肚子回来右边的屋子。
......
吃过饭,程筠就开始烧火炼猪油,还拿出一块猪板油单独放在木盆里。
紧接着,她将洗干净的火盆搬到谢三郎的旁边。
“帮忙烧个火?我需要些干净的草木灰。”程筠偏头。
谢三郎坐在旁边早就想帮忙了,他拿了火折子,又让昭宝搬来木柴。
火很快就燃了起来。
“那个......”
程筠没听清,看向他道:“你说什么?”
谢三郎重新道:“若是银子花光了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刻意省着。”
原来是在意方氏说的那些话啊。
程筠莞尔道:“我知道,我还不至于为了省钱饿肚子,你们以后也不能吃了上顿没下顿,我们一起努力。”
嘎吱!
也不知道是木柴断裂的声音,还是心湖被拨动的声响。
谢三郎面色平静地瞥了眼程筠,之后他又收拾好情绪,继续往火盆里添加柴火。
他不知道火灰有什么用处,但她说要,那他就做。
一家子,忙到了后半夜才停下来。
程筠将炼制好的猪油放到陶瓷灌里冷却,封上口避免被虫鼠偷吃。
昭宝和珺宝正吃着油渣子,脆香无比,小嘴儿上都油乎乎的。
珺宝扒拉着油乎乎的小手,指着旁边长方形的小罐子,问道:“嫂嫂,这是什么?”
之前就读过卿浅浅的作品,现在再来看他的《冲喜那日,病秧子相公他醒了》有种很惊喜的感觉,感觉卿浅浅的写作功底真的很好,可以化无为有,希望可以多出类似优质的文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