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夫君,爱的是旁的女子
殚精竭虑三年,我终于将君言铭送到了当朝权臣的位置上。
世人皆知我爱他如命。
封赏当日,君言铭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我的庶姐,堂而皇之地羞辱我。
旁人都等着看我发疯。
我却一脸淡然,转身离去。孤身一人入尼庵,在殿堂内静静地敲着木鱼。
后来,君言铭却跪在我身侧苦苦哀求。
我抬头看他,没等他脸上的笑意浮现,一柄匕首便自我手中没入他的心口。
鲜血滴答坠地,君言铭才终于明白——
自始至终,他都只是我复仇路上一枚该死的棋子罢了。
1.
满堂座无虚席,今天是君言铭被封为丞相的大喜之日。
耳边恭维声不绝于耳。
我举起酒杯笑着应和,一饮而尽,一滴酒渍自我嘴角滑落。
庶姐谄媚地替我擦掉,「恭喜妹妹啊,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重新端起酒杯,整杯酒一滴不落地泼在庶姐的脸上,洗净了她脸上的妆容。
我言笑晏晏,「妹妹从不忘及笄礼上,姐姐设计我母亲的狠毒。」
庶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在眼角瞥见踏步而来的君言铭时,硬生生忍下了我这份羞辱。
「妹妹说什么我听不懂,若是有什么地方惹得妹妹不高兴了,姐姐给你赔罪。」
我斜睨着庶姐,手中酒杯狠狠地掷在她的额头上,鲜血自她额角蜿蜒而下。
身后有脚步声急促而来,旁人都一脸看好戏地,等着瞧庶姐的笑话。
谁都知道,君言铭爱我敬我,一介文臣,却亲手砍下妄图轻薄我的世家子弟的双手。
却不料君言铭一把将庶姐揽入怀中,一记耳光重重地甩在我的脸上。
「顾清韵,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阿妍她可是你的亲姐姐。」
君言铭力道之大,直接把我扇倒在地,半边脸顿时肿胀一片。
这场变故来地太过突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不知该作何反应。
殿堂内满是庶姐的啜泣声,混杂着君言铭的轻声安慰。
「阿妍别怕,有我在,你安心。」
我静静地垂下眼眸,不发一言。
多可笑,我费心扶持的夫君,却对旁的女子情根深种。
2.
我伏在地上,殷红的鲜血从我嘴角滴落。
殿内众人的窃窃私语钻入我的耳中,仿若又回到了及笄礼那日屈辱的夜晚。
我的母亲是江氏最尊贵的嫡女,却不顾家族阻拦,执意嫁给当时还是白身的父亲。
却在身怀有孕后才被告知,父亲早有妾室,甚至还有一个女儿。
在我及笄当日,母亲更是被庶姐的母亲诬陷私通,悲愤交加跳湖身亡。
外祖因此急火攻心,吐血而亡。
一时间,我从人人羡慕的贵女,变成了他们眼中不知廉耻的贱人。
所有人都在耻笑我,只有一人站出来维护我。
只那一眼,我便记住了他。
我四处打听,却只知他是君家公子。
我跑到君府门口,收了银子的小厮笑意盈盈地告诉我,他们君家只有一位公子,放心提就是。
我自知势单力薄,只能以嫁妆逼迫父亲,渴望与君家缔结婚约,借助他人之力报仇雪恨。
定亲后我便与他常通书信,那是我灰暗日子里为数不多的快乐。
门外有太监的传唱声响起,「圣旨到——」
众人忙不迭地从我身旁穿过,出门接旨。
我兀自从地上站起,拍拍衣裙上的灰尘。
门外首位的地方,早就为我空出来一处。
只因君言铭在出门时曾言,他是去圣上面前为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请封诰命。
我与君言铭虽未成婚,却一直患难与共,是世人口中盛传的佳话。
我跪在地上,太监尖利的声音仿若要穿透我的耳膜。
「今有顾家女顾清妍,与丞相君言铭情投意合,着择良日成婚,成婚后特赐封一品诰命,钦此谢恩。」
众人瞬间神色各异。
不过一瞬,顾清妍身旁便围满了恭喜之人,更显我身边萧条。
她挑衅地看着我,甚至拉着我的手,假模假样地宽慰我。
我抿着唇,只听到君言铭冷淡开口,「既如此,你便进府为妾吧。」
我怔住,确定他是在跟我说话。
我瞧着顾清妍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轻笑一声,「我江氏子女,生来尊贵,绝不为妾。」
我的声音很轻,君言铭却还是被我的话惊到,瞳孔猛然收缩。
他掐住我的脖子,目眦欲裂,「你这么说,可是这些年后悔陪我了?」
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却还是眸光平静地看着他,「不悔。」
我从未后悔。
不是因为你君言铭,而是为我多年筹谋终将实现。
言景,我很快,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3.
我再不看君言铭一眼,转身离去,只身一人来到一处破旧的木屋前。
君言铭或许是觉得我不识好歹,并没有派人跟着我。
推开门,里面满是腐旧的味道。
只有一人端坐堂中,借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诵经。
那人是言景的生身母亲,君府里最不起眼的一名婢女。
她抬头瞧见我,泪眼朦胧却直摇头,「你不必如此。凭着这三年你陪着君言铭的情分,为了名声,他也会让你锦衣玉食的。」
这几年我如何筹谋策划,身上为君言铭涉险的无数道伤口,上京众人到底都有所耳闻。
我坐在桌边拿起佛经,却念了一段往生咒。
诵毕,我抬眼,眸中满是决绝恨意,「言景的事,害死他的人都不能活。」
她无奈摇头,从怀中摸出一枚玉佩递给我。
我摩挲着手中的玉佩,热泪滴落,晕染了上面早已干涸的血迹。
窗外晴空正好,让我想起当日,言景托人把玉佩交到我手中时,也是这样的好天气。
他说,要与我缔结良缘,总有一日,会为我母亲报仇雪恨。
可是言景却死在了调查真相的路上,连尸骨也不曾寻到。
等我赶到时,只有浑身是血的君言铭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也因此认错了人,付错了情。
我费心救治,衣不解带地照料君言铭,却不知我的少年郎早已曝尸荒野,死在了无人问津的隆冬。
4.
我命人安置好了言景的母亲,卸下了钗环耳饰,一身素白地朝着府门外走去。
却在门口处被家丁拦住了去路。
身后,顾清妍出声,声音里满是讽刺,「妹妹,你的母亲水性杨花,你也没名没分地跟了君郎这么多年,想来也是没人会要你的,不如姐姐给你些金银细软,供你后半辈子无虞吧。」
她一挥手,身后的小厮捧出一盘黄金倒在地上,满脸笃定地等我去捡。
周围人也在不住地窃窃私语,等着看我的笑话。
我仰起头,眼神明亮,轻轻撸起腕上的袖子,漏出深可见骨的伤痕。
「第一年,君府被抄没,当时陪着君言铭进破窑的,不是姐姐你,而是我。」
「住在破窑时,君言铭浑身高热不止又买不起药,是我只着里衣躺在冰天雪地里,用身体为他降温。」
「第二年,君言铭遭遇刺杀,是我替他挡住了这致命一刀。如今,我这只手与废了无异。」
「第三年,君言铭有所小成被人记恨下毒,解药是我服下毒药,一种一种试出来的。如今,我的身体仍未好转。」
……
「够了,」君言铭的声音阴冷,「就做平妻吧,顾清韵,我警告你,你别不知好歹。」
我摇头,声音缓慢而坚定,「我江氏子女,绝不为妾。」
我当着众人的面露出肩头,上面布满了君言铭中毒难耐时留下的咬痕。
密密麻麻,十分可怖。
「只求丞相念着这么多年的情分,放我自由。」
周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君言铭目眦欲裂,我亲眼看见他的指甲陷进肉里,血珠滴落。
我却没有如往常一样,着急忙慌地上前替他包扎。
他这才明白,我已经不爱他了。
可惜他不知道,从我陪他进入破窑的第一天起,就只为复仇。
君言铭的话看似无意,却在顾清妍心中掀起千涛骇浪。
她从君言铭的话里,听出了他对我的情愫。
顾清妍忙不迭地命家丁将我赶出府中。
我最后深深地望了君言铭一眼,成功捕获到顾清妍眼中盈满的慌乱。
5.
我的举动无疑是得罪了君言铭这个炙手可热的新贵。
刚路过昔日的沈府门口,我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我抬头,是君家小姐君言晴。她也是顾清妍的手帕交。
我二人在大街上对立而站,相顾无言。
这个曾经指着我鼻子骂我不知廉耻的千金小姐,在君家受这一遭罪后也学乖了许多。
她不如从前般大喊大叫,只偏头附在我的耳畔,极尽嘲讽之语。
我本不愿理她,抬步就准备走,却在她下一句话时硬生生止住了步伐。
君言晴眼带快意,「你真是和君言景一样,是个十足十的下贱胚子。」
我抬眸,目光如刀剑般射向她。
她笑盈盈地轻摇折扇,「那么肮脏的血脉,却偏偏占了个长子的名分,实在是让人发疯。于是我就从妍姐姐那里,要来了你母亲出事那天下的迷香。只一点点,就引得君言景放下了他精心准备的会试,不顾一切地寻找真相。」
她偏头,「看来他对你还真是用情至深呢,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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