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岚珺看着李大山离开,将院门栓了,转身走去厨房。
呵——三头蠢猪还在睡着呢。
幸好厨房宽敞,也不妨碍她给自己煮点吃的。
厨房里有米面和鸡蛋。
给自己下了碗面条,卧上两个鸡蛋,再洒点葱花,美滋滋地吃了一顿。
等她吃饱后睡到下午起床时,王妈妈和两个丫鬟终于醒了。
迷糊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咱们让这死丫头给耍了!”王妈妈气的当场摔了两只白瓷碗。
两个丫鬟也是面露愤色,“王妈妈,现在怎么办?”
很明显,秋岚珺已经在提防她们了。
王妈妈眼珠转了转,道:“弄死她容易,可咱们想要脱身却很难。所以,想要将咱们摘干净,就必须让她自己去死。”
香菊忙道:“可她如今这模样,怎么也不可能自己去死啊!”
王妈妈冷哼,挥了挥肿成猪蹄的手道:“办法有的是。”
“奇怪,我这手怎么肿成这样了?”王妈妈这才看见几乎要撑断绷带的肿手,一脸讶色。
两个丫鬟也好不到哪里去,都是猪脚样。
王妈妈心思活,瞧着三人这猪脚似的手,忽的就计上心头。
三人在厨房里嘀咕了好一会才出去。
王妈妈拿了银子给香菊,让她去一趟县城跑腿。
她则带着香竹去了秋岚珺房里。
秋岚珺原本在捣鼓她的药,听见脚步声后便将药收了,随手端起茶喝着。
王妈妈进来,看着眼前的秋岚珺,越看心里越是吃惊。
秋岚珺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是什么性子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就算要变,也不会突然就变成眼前这样。
眼前的秋岚珺,除了脸和声音一如往常外,行止作派,神态气度,都像是换了一个人。
换了一个人?
这几个字像是晴天霹雳般在她脑中炸响。
她随即又否认。
不可能的,这太匪夷所思了。
“有事?”秋岚珺放下破了口的白瓷茶盏,微挑着眉朝王妈妈问。
王妈妈那仿佛被摩托车压过后留下车轮印的脸上硬扯出一丝笑容。
当真比鬼哭还难看。
“大小姐昨儿那手医术可真让人开眼呢!”王妈妈皮笑肉不笑地凑上前。
秋岚珺掀了眼皮扫她一眼,随即转目看向半开的窗外,“有话直说。”
王妈妈面上的冷笑敛下两分,眼神犀利地盯着秋岚珺,阴沉着声问:“大小姐,您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学的医术?”说完她绕着秋岚珺及那小方桌走了一圈,又道:“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大小姐。你是谁?”
香竹一听王妈妈这话,惊得白色发白,连退了好几步。
不是大小姐,那又是谁?
这明明,明明就是大小姐啊!
秋岚珺轻笑,抬了眼去看王妈妈,眼神平静的仿佛一汪死水,竟是一丝情绪都没流露出来。
“看来王妈妈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连人都识不清了。”说着她立起身,一步步走到王妈妈跟前,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王妈妈的眼睛,声音突然低沉了两分,“我若不是秋岚珺,那我又是谁呢?”
王妈妈被她盯的毛骨悚然,后背阵阵发凉,竟不知何时沁了一背的冷汗。
想到那天夜里她们惊鬼之事,心里更是慌。
人一慌,就容易露出破绽。
就比如现在。
秋岚珺见王妈妈露出惊慌的神色,决定趁胜追击,“我还想问问王妈妈你呢!我失踪一整天,连二牛都去找我了,你为何跟个没事人一样待在家里呢?”
王妈妈的心里更是虚。
不过好歹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不会被这三言两语给带跑。
“天地良心!我们三个可是顺着河边找了你整整一天,天黑才回来。”王妈妈很快恢复镇定。
“是吗?”秋岚珺笑笑,不说信,也不说不信,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王妈妈和香竹一眼,不再搭话,坐回小圆桌边。
王妈妈见她如此,干脆起身拉着香竹匆忙走了。
待走到自己房里才惊觉过来。
她明明是去兴师问罪刺探真伪的,怎的最后是她灰溜溜的跑出来?
香竹轻轻扯了扯王妈妈的衣袖,低弱的声音宛如蚊吟:“王妈妈,大,大小姐她,她真的是假的吗?”
王妈妈狠瞪她一眼,没好气道:“什么真的假的,别胡说八道,干活去。”
待香竹走了,王妈妈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此时秋岚珺是真的秋岚珺还是假的秋岚珺对她来说都已经不在重要。
重要的是,秋岚珺必须死。
从前她还能拿捏住秋岚珺,就算她不死,也能保证她生不了事。
可如今的秋岚珺,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好对付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反而生出一股子释然。
再不好对付又如何?总归要死的。
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秋岚珺待王妈妈和香竹走后,立时关了门窗,将自己捣鼓的药小心收好。
瞧王妈妈那脸色,估计很快就要对她出手,说不定就是今日。
她得提前准备好,趁着这个机会脱身,也顺便让这几个狗东西不能好过。
走到床边,翻开枕头,一柄精致的匕首露于眼前。
这是她从那位受伤的青年身上顺来的,就当是医药费了。
匕首十分锋利且精巧,易于藏匿,关键之时能当大用。
二十岁的秋岚珺在药宗是少宗主,除了正常的学习外,她还需要学习一些风雅爱好。
琴棋书画自不必说,每周都有专门的老师上门教授,她虽不喜,却也学的认真,也算有些小成。
而她最喜欢的一堂课,便是防身术。
算是她除了医术外真正下过苦功的一门课。
此时就算成了十五岁的秋岚珺,身娇体弱的,可对付几个女人还是不在话下。
所以她压根就没将这几个恶奴放在眼里。
能不露声色的脱身自然是好,可若她们非逼得她出手,那她也绝不会吝啬。
暮色四合之时,香菊回到院里。
正让香竹帮着挠背的王妈妈瞧了,立时起身招呼两个丫鬟进屋里说话。
“东西呢?”王妈妈站在灯前,表情阴阴的看不真切,只一双眼眸里泛着冷光。
香菊忙从布兜里取出一样用帕子包好的东西递上。
王妈妈接过看了,确定是自己要的东西,面上这才露出些许笑容,随即又是冷冷一哼道:“小贱蹄子,看你今晚还怎么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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