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县少帅府内已经热闹了一天,夜深了。
这热闹才渐渐的散去。
秦南汐窝在床上,半醒半醒之间听到门被人踹开。
伴着一阵冷意,她闻到了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是司少洲身上独有的味道。
她坐起身来,一双湿漉漉的眼望向正向床边走来的男人,他披着军绿色的大氅,能看的出外面下了雪,他头发有些湿,肩头也有雪消融的痕迹。
而他的眼睛,带着对她深深的厌恶。
她刚要下床,司少洲就将一份牛皮纸袋的文件扔到了她的头上。
秦南汐低头,拆开袋子,拿出里面的纸张。
只看一眼,秦南汐一张漂亮的脸便血色褪尽。
这是离异据。
他要和她离婚!
秦南汐将离异据捏紧,惶然的眼望向司少洲。
“少洲……”她这样叫他,轻而易举的激起了司少洲的怒气,他冷冷的掀起眼皮,道:“秦大小姐,你不进戏班子,我都替你可惜。”
秦南汐这个女人,是江州县首富秦怀英之女。
他曾亲眼看到这个女人,当街横行霸道。
她带着两个保镖,对一个男人下死手。
他与秦南汐的婚姻不过是权与钱的联姻罢了。
她的所做作为,让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她。
她一向喜欢在他的面前装乖巧,但是她恐怕不知道,他恶心透了她这个样子。
“秦南汐,按手印吧,从今以后你与我再无瓜葛。”司少洲冷冷的笑,“我今日娶了知秋,喜悦至极,所以容许你在我府里再住一晚,明日再滚。”
司少洲说完,起身就走。
秦南汐整个人都恍惚了,她冲下了床,拦到司少洲的身前。
“少帅!”她喊破了音,浑身都在发抖。
司少洲推开她,打开了门。
秦南汐双手握的死死的。
“我想问问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司少洲终于顿住了脚步。
但是他头未回。
秦南汐的声音在发抖,“你爱赵知秋么?”
听到这话,司少洲终于笑了,他回过身,端详着秦南汐的眉眼,笑道:“我不爱赵知秋,难道爱你么?”
他转身离开。
秦南汐久久的站在门前,眼泪一颗又一颗的往地上砸。
当年,司少洲的父亲还不是督军,还是一个警察署署长。
他因办案结仇,被仇家追杀。
年少的司少洲被牵连,一双眼睛被他父亲的仇人弄瞎。
他的父亲为了保司少洲的命,将他藏到了福利院。
她那个时候,常跟着父亲去福利院做善事。
第一次注意到司少洲,是看他自己摸摸索索的去活动室。
他因为看不见,摔得满脸是血。
后来秦南汐才知道,他是丢了个坠子在那里。
那坠子,是他十四岁生日时,他母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但是那个年没过完,司少洲的母亲便去世了。
福利院的小孩欺他眼盲,故意抢了他的东西藏起来。
他发了疯,因为看不见所以下手更无所顾忌。
那些小孩害怕了,就告诉他东西藏在了哪里。
坠子是她帮忙找到的,司少洲在福利院三年,秦南汐就照顾了他三年。
他们有太多美好的瞬间,美好到秦南汐看到现在的司少洲。
她就觉得心里被割开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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