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凭显心里已噼哩啪啦地打响了算盘: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攀龙附凤的好机会!大女儿要去选秀,而自己的二女儿现在却还算拿得出手……
顾明钰听不见顾凭显心里的算盘声响,又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大概告诉了顾凭显。
谈完后,顾明钰放松地一笑:“儿子这次回来,给父亲带来了一尊难得一见的砚台,请父亲过目。”
“好、好、好!”顾凭显抚着儿子的肩头笑着踱出了书房。
顾明钰这次回来给每个人都带了礼物,带给顾澜之的居然是只会说话的八哥,这让顾澜之极惊喜,对这个便宜哥哥也不由地产生了几分由衷的好感!
“早起的鸟儿有食吃,早起的虫子被鸟吃。”一大早,醒来的顾澜之又开始笑眯眯地乱教这只倒霉的鸟儿了。她要每天教这鸟儿一句励志语,将来可以把它教育成一只有志向高远的鸟。
可这八哥却不买帐,它使劲重复着:“干掉熊猫,自当国宝!”
“你这个笨蛋!怎么这些天就只学会了这一句!”顾澜之怒目圆睁,“再不好好学,我就掐死你!”
“谋杀!这是谋杀!”八哥鸟大叫道。
顾澜之好气又好笑。
“小姐——不好了,小姐——”这时依槛尖叫着气喘吁吁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怎么了?!”顾澜之的闲适的心一下子给依槛搞得慌慌的。
“大小姐突然晕倒了!身下边淌了好多的血!”依槛惊慌地接着说,她说得很快:“早上去大厨房李大娘那里领食材,正和厨房里的姜厨娘扯着闲话,就听见外头大小姐的丫环芙香尖叫起来,厨房里头的人都跑出去一看,竟看见大小姐倒在地上,脸惨白惨白的,下边全是血,裙子都透了,红通通的,可吓人了!”
“什么?!下面淌血?!”闫奶娘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一旁,脸色发白,“怎么会?!”
顾澜之吓了一跳,脸色有些难看,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又问依槛:“郎中找来了么?”
“李大娘去找人了,郎中应是到了!”
“走,我们去看看!”顾澜之忙简单地用一根木簪将头发利落地盘起来,迅速洗了把脸,又换了衣服,带着依槛向顾淇之的卧室快步走去。
她一边赶着路,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便停步转向依槛,严肃地问道:“你记不记得你们在厨房里扯的是什么闲事?”
依槛有些发愣,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也没说些什么。就是姜厨娘的弟弟在沈府当差,她听她弟弟说沈府的大少爷刚娶了胡家二小姐,婚礼给办可热热闹闹的!说什么这两人是娃娃亲、青梅竹马的,结亲的时候新郎的脸都笑得通红干什么的。”
顾澜之感到自己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终于明白了:顾淇之看来是被刺激得小产了!这下可完了!那个男人哪里是什么罗密欧,分明是个中山狼啊!顾淇之这一生算是完了!
顾澜之让依槛在门口等着,独自走进了顾淇之的华丽的闺房。一进去便看到一个老郎中正在为顾淇之搭脉,而雍夫人正头发丝一点不乱地端坐在圆桌旁的紫檀木椅子上闭目养神,面色虽不渝却很从容。顾老爷背着手,咬牙在屋里来回地踱步,从脸色上来看,竟然愤怒远多于担忧。难道他知道顾淇之的事了?不然怎么会这个表情?他不在意地抬头瞄了一眼顾澜之,又低头开始焦躁地踱步,那样子像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
“到底怎么回事?!”顾凭显有些恶狠狠地问老郎中,“这都诊不出来么?!”
老郎中显然也是个老江湖,淡定地垂目摇摇头:“老夫无能,实在是才疏学浅,恕在下无能为力,就此告辞。”
说完整理好药箱,无言地对顾凭显作了一揖,转身便匆匆走了,好像这里有什么瘟疫会传染到他。
“什么静和堂!沽名钓誉!!”顾凭显吼叫道。
顾澜之翻了翻眼,一个未婚的望族世家小姐,居然小产了,换事谁会说出口?!还是“才疏学浅”这几个字好说些。
这时,一直如老僧入定般的雍夫人终于抬起了头,用眼角轻轻地瞥了顾凭显一眼,眼神中竟充满了轻蔑,她沉声道:“怎么办?再去找大夫便是了!”
顾澜之走上前,看了看顾淇之。此时的顾淇之已无平日里一星半点的嚣张与傲慢,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缩在被子里,就像是一个一碰就碎的玻璃娃娃,似乎有种濒死的气息!顾淇之前世听说过有人因小产而大出血死亡的!虽平日里最讨厌顾淇之,可这时顾澜之的心还是不由地缩紧起来,这毕竟也只是个被男人玩弄又抛弃了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罢了。再说,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表明就是她害了自己的妹妹。
可是这个郎中不说,下个郎中估计也不会说。她不由地为顾淇之着急,都不说,顾淇之万一有个好歹,可就是生死攸关了,这可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马上就要选秀了!这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可怎么办?!!”顾凭显终于爆发了,脖子上的青筋毕露。
顾澜之目瞪口呆,一个父亲做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个极品了!在这个时候,他所担心的不是女儿的生命安危,而是自己的名利前途受损了!顾澜之的心一阵冰凉,原来对顾凭显还报有的一点点的幻想,在此刻终于烟消云散了!
之前曾发誓不看该言情类的小说,但现在成了真香现场。真的很喜欢晋蓝的《望春归》,从剧情开始就知道顾澜之顾淇之命运不凡,想不到后面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