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大门口,崔存克向牛代棠道:“牛总镖头打算去哪里?”
牛代棠一笑,道:“随便找个客栈住上一宿。”又向崔、司二人抱拳道:“崔兄、司空兄的引荐之德,牛某必不敢忘,来日再登门拜访。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又向李永军、韩山等道:“诸位少侠留步,咱们明日再见。”说完方转身而去。
望着牛代棠走远,崔存克向李永军等道:“那么在下兄弟也告辞了。”
韩山道:“二位先生以后有空不妨到敝舍来坐坐,浪荡居的大门永远向好朋友敞开着。”
司空华闻言喜道:“只要诸位少侠不嫌弃,咱们一定来。”和崔存克齐一抱拳,一同去了。
李永军等回到厅中各自坐下后,朱攀登向韩山道:“你认为帮牛代棠找那劫镖之人有几成把握可以找得到?”
韩山微笑道:“你认为呢?”
朱攀登道:“还是由你来估计,你估计得当然比我准确。”
韩山道:“反正六七成把握总是有的。若没什么把握的话,咱们陪那牛代棠去扬州就不是帮他找东西赚钱去了,而是丢人现眼去了。”
杜爱国笑道:“古人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之所以腰缠十万贯,就是为了耍乐。而我们此去扬州,不带钱却也照样可以耍乐,而且耍乐之后还有希望再赚个十万贯回来!”
“既然想耍,那么咱们就在不耽搁正事的前提下耍个痛快。”韩山微微一笑,道,“不过有一点,我们先耍,你们后耍。”
众人俱一愣,李树生道:“我们是谁?你们又是谁?”
韩山道:“明日我和老晕鸡、攀登、爱国先随牛代棠去扬州。永军和会志去一趟兰州,按牛代棠所说地址去找那叶夫人的亲戚,了解一下他们为何要这七巧莲花灯。事情办完后,直接来扬州和我们会合。海涛和焕旺去一下于家集。牛代棠是在那一带失的镖,你们看能否打听出些什么。”将牛代棠所录的那一份行镖路线以及各打尖投宿的客店的名称交给岳海涛,继续道:“然后就按着牛代棠镖队所走,从于家集一路打探回扬州,说不定可以查出些蛛丝马迹。”
王焕旺道:“何为先耍,何为后耍?”
韩山道:“先耍就是我们先去扬州先耍,后耍就是你们后去扬州后耍。”
王焕旺道:“不对不对,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但我不懂的是,为何你们先耍,我们后耍?”
韩山一摊手,道:“因为若让我们后耍你们先耍的话我怕我也会搞不懂这一点,所以就我们先耍你们后耍了。”
王焕旺大怒,气呼呼地叫道:“不对不对大大地不对……攀登,你为什么不惊呆了?”
朱攀登见王焕旺抓不住韩山话柄却来找自己出气,不由笑道:“你这句话才真正令我惊呆了。不论你们怎样,反正我先耍,我又何必惊呆了?”
韩山向岳海涛道:“海涛,我知道你是有能耐之人。倘若这件事的确只是因宝而劫镖那么简单的话,找那抢了七巧莲花灯的和尚自要从于家集一带开始着手,那样就全靠你和焕旺了。兄弟们都相信,不论用什么法子,你们有能力找到那和尚!”
岳海涛哼道:“找那和尚算什么?如果整件事情确是他一人所为,并无其它技节,那么就算这和尚能遁入大海、千变万化,我也定教他浮出水面,显了原形!”
韩山点了点头,道:“我不担心你抓不到那和尚,只担心事情并非这么简单,致使你的本领使不出来。”转头又向李永军和王会志道:“你们去兰州,哪怕多费两天工夫,但务必要将一切疑点查清,明白么?”
李永军道:“某家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明白你他奶奶的有话直说就是了,却自以为是地发什么号施什么令?别以为别人捧了你两句,你这小兔崽子就忘记了祖宗也是吃饭过来的,自己也是尿床长大的!”
韩山微微一笑,道:“虽然尿床有些不雅,但一个人儿时的时光,却是多么地美好啊!”
众人不禁都是一乐,王会志道:“老晕鸡现在的性子就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只怕以后也是如此。这样说来,他岂非永远都过着最美好的时光?而且有一样,现在他决不会尿床,懂不懂?”
闻此大伙儿更是忍俊不禁。就在这计议言笑之中,这一日很快过去。晚间各人各自预备齐了明日出行所需东西。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刚明大伙儿便都早早都起了床。用了早膳,李永军、王会志、岳海涛、王焕旺四人和韩山、李树生、朱攀登、杜爱国道别之后,先行去了。片刻之后,牛代棠便来到了浪荡居。
看不到李永军四人,牛代棠自要相问。韩山微笑道:“既答应了牛总镖头调查这件事,咱们兄弟自要尽心尽责才行。他们四个先行去查探一些事情,以后自会到扬州与我们会合。”
牛代棠道:“若无他事,咱们这就出发,如何?”
韩山等自无异议。牛代棠又道:“牛某已雇好马车在外相候。”和韩山、李树生、朱攀登一同来到街上。最后的杜爱国则将厅门和大门上了锁,便和韩山等一同上了牛代棠所雇马车。
牛代棠这一路都是骑马,现今他雇了两辆马车让韩山等乘坐,未想李永军等四人不在,便赏了另外那名车夫一点儿钱,将那辆马车退了,然后当先带路,前行而去。
既已请到浪荡八帅帮助调查,再加上距出事之处日渐去远,牛代棠便也不再做拜访各路英豪请之帮忙查探之想。一行晓行夜宿,一路不停向江苏进发。众人由官道行进,出河南,经安微,进江苏,不日便到了仪真县。此地已属扬州管辖,距扬州城不足百里。傍晚在一处小镇上找客栈歇了一晚,次日又行一个上午,扬州西门已然在望。
进城之后,牛代棠在前引路,直接朝飞鹤镖局行去。到了镖局门前,牛代棠见平日里一直洞开有人把守的镖局大门此刻紧紧关闭着,心中不由一酸,再也扬不起往日的豪迈,心情沉重地下了马,上前叫门。
马车中的韩山、朱攀登、杜爱国也知到了,一一下了马车。李树生本还不明白,跟着兄弟们下了车后看到门额处那块写着“飞鹤镖局”四个大字的匾额才在忽然间醒悟过来。
门开之后,应门之人一看牛代棠,精神一振,道:“总镖头,您回来了?”
牛代棠点了点头,吩咐那人带马车夫去帐房结算车钱,然后向韩山等道:“各位少侠,里面请。”牵马和韩山、李树生、朱攀登、杜爱国一同进了门内。
院中各处的人见到牛代棠全都迎了上来,纷纷打着招呼。牛代棠先令人引韩山等到大厅休息,然后回卧房见过妻子儿女,换了衣服之后也来到厅中。不用他交代,几乎镖局中一切人等都已在厅内相候了。
望着厅内厅外那些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的人,牛代棠心中忽一阵激动。不管怎样,这毕竟是他所开设的镖局,这么多的人都在等着他做主,等着他来把这件事处理好!他扫视了一群一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缓缓道:“小刀。”
人群中走出一名二十来岁的年青人,正是牛代棠唯一的徒弟宋小刀,道:“徒儿在。”
牛代棠道:“这几日镖局内可好?”
宋小刀道:“半月前,随总镖头一起出镖的杨成忠镖师带着受了伤的吴超吴镖师和遭敌人毒手已经逝去的陈宜先镖师回到了镖局。那叶府总管叶律为在镖局门口和杨镖师打了声招呼就走了。听杨镖师说完出事的过程,局中所有人心情都不好受。刘副总镖头已经给陈宜先镖师家属送去了一千两银子,作为她们母子以后的生活之资。这几日叶府也派人来过两次,问此事如何善后,刘副总镖头推说总镖头不在,让他们多等几天,等你回来再说。”
当初牛代棠接叶府的镖时,飞鹤镖局已经有两批人分别出镖去了。此刻牛代棠看到随这两批走镖的镖师现在都在场,便问了一下他们走镖的情况。回答皆是一路平安,镖物安全送达。牛代棠心中这才多少有点儿安慰。
宋小刀道:“师父,大家都在盼着你回来,现在该怎么办?”
牛代棠目光往人群中一扫,问道:“刘副总镖头呢?”
宋小刀道:“已到午时,他和一些镖师回家用膳了。”
牛代棠忽觉脑袋一疼,他只觉得原本很清醒的头脑自失镖后便变得不管用起来。一些很简单的事情现在他也需要想一想才能明白,他知道失镖一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也许这和以前太过顺利也有关系。
若多经历些挫折,多经历些痛苦,今日所发生的也就未必能让他变成这个样子了。
牛代棠稍一考虑,道:“小刀,你带人去通知不在此的镖师和伙计,让他们未时到镖局来集合,就说我已回来,有事情要宣布。另外再去帐房取三百两银子,给受伤的吴超镖师送去,让他安心静养。”
宋小刀道:“是。”转身出厅而去。
牛代棠向一名老仆道:“于伯,马上准备一桌酒宴,我要为几位客人接风洗尘。”
那老仆看了韩山等一眼,应声去了。
牛代棠向剩下的人道:“没事了,你们先下去吧,记住未时到大厅集合。”
待厅中人都走光后,牛代棠陪韩山、李树生、朱攀登、杜爱国在厅中坐了一会儿,于伯便来报说酒宴已备好。牛代棠邀起请韩山等,几人随于伯来到一间花厅之内,厅心的桌上已然是珍馐美味摆了满满一桌了。
牛代棠和韩山等相互客气了两句,皆坐下吃了起来。酒饱饭足之后,于伯又来禀报道:“老爷,所有的镖师和伙计都已在厅中集合齐了,就等你过去呢。”
牛代棠点了点头,道:“于伯,你去收拾几间干净的屋子,这几位少侠要在镖局暂住几日。记得多收拾几间,过几日还要有人来。”
于伯躬身道:“是。”按牛代棠说的去办了。
牛代棠又向韩山道:“各位一路劳顿,今日就好好休息,一切明日再说,如何?”
韩山道:“也好。”
牛代棠站起向韩山等一抱拳,道:“牛某去处理一些事务,暂且失陪,各位安坐。”
韩山等都跟着站起,韩山道:“牛总镖头不必客气,请。”
《不羁少年》很好看,原本是想打发时间的,却不曾想真的喜欢上了。牛代棠叶律是最为重要的人物,看他们的故事真的很喜欢,很想知道最后大结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