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来轩是西凉安插在京城的一个暗点,平素的消息往来皆是由此传递。
当年王兄怕我嫁过来受气,于是便将此地点告知我,让我一旦受了委屈便告知这里,让这里的人相助我。
我知道这里是西凉搜集情报的中转站,便不想与之有所牵扯。毕竟我不想让我爱的那个男人为难,也想用行动告知他,我嫁给他,只是因为爱他,并没有其他的目的。
纸条之上,是廉烁的亲笔。寥寥数语,却告知了我三哥人头落地,西凉国使除他以外全都横死异乡的惨烈。
我握着纸条,指甲嵌进掌心,鲜血斑驳。沈嬷嬷强行扳开了我的手,将那纸条销毁,随之对我说道,言语焦灼:
“王妃,西凉已经调集兵力,准备攻打东朔。您腹中的孩儿也要被东朔皇祭旗。仇怨加深,已经是不共戴天。老奴希望您能早做决断,让廉将军可是拿到……”
“够了,不要再说。本妃知道了,想个办法,让我和阿烁见上一面吧。”
我听到自己这么说,随之望向窗外的烈烈白日,心中却冰寒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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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我以人手不够为由,调了一个与我身量差不多的婢女进屋侍候我。
烈墨风纵使再担心寒渺儿,也不能耽搁朝堂政务太久。再加上此刻正是东朔的紧张时期。见寒渺儿的情况已经稳定,便进了宫。
待他离开,我便敲昏了那婢女,乔装成她的样子直接出了府,直奔宝来轩。
厢房之中,廉烁正给自己重伤的臂膀换药。
听到门口有动静,迅速去拿桌上的剑,但是看到我,手中的剑立即落了下去,眉目之间满满都是心疼。
“玲琅,你怎么瘦成了这样?”
“快别管我,瞧瞧你,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我看着他身上纵横交错的刀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可是兵马大将军啊,能伤他的人寥寥无几。
如今却成了这副样子,可见他经历的是多么惊心动魄的血战。
“快别哭了,我死不了。那烈墨风带的人太多了,而且都是顶尖高手,我能这样已经是奇迹了。只是没能保全殿下,我难辞其咎……”
廉烁说道,眼底都是为人臣子的愧疚。我示意他不要再说,并且告诉他这根本就是不是他的错。
谁知他抓住我的手,眼中闪着野兽一般嗜血的光,话语之中也是凛凛的杀机:
“对,不是我的错,更不是你的错,是那负心汉烈墨风的错,是这该灭亡的东朔的错!琳琅,直到如今你还不肯交出来么?有了他们,西凉才能如虎添翼!”
“我,我……”
我的神色迅速地晃动,呼吸也跟着困难。想当初,我也是纵横砂场的女将领。西凉边陲的部落总生滋扰之事,我率领西凉三千将士灭了他们的威风,让他们俯首求饶。
那三族统领从此以后便以我马首是瞻,只服从我的命令,就算我那王兄下令也不服从。西凉公主不少,为何王兄只宠我小七,也是有道理的。
当年我救墨风,并且将他送回东朔。而他休养生息过后,便卷土重来,将暮南一举击毁,收为东朔领土。
西凉连年征战需要休养生息,见东朔来势汹汹,暮南又大势已去,于是便主动选择议和。而东朔也由此问题,于是便欣然应运。
我正是顺应形势,才可以嫁给墨风,否则根本不可能美梦成真。
但我是个明白人,我深知这一切不过是表面上的平静。所以我才会将那三部落兵权紧紧握在手中。
王兄永远不明白,为何那三部落都不听从他。因为他许给他们的,是荣华。而我许给他们的,是和平。
“玲琅,我知道你不想两国打仗。但是抛开其他不说,你要为你腹中的孩儿想想!用幼子的血祭旗,这是多么极致的做法,又是多么坚决的战意。东朔已经非战不可了……”
廉烁仍在劝说着我,没有一刻消停。我的脑袋几乎要炸开,声音尖利刺耳:
“不不,西凉是打不过东朔的。你们不是烈墨风的对手,不要去冒险,不要……”
“还是本王的爱妃识时务,知进退。不像你们这些乌合之众,飞蛾扑火!”
房门被踹开,一身墨衣的烈王爷信步而入,望向我的视线铺天盖地。我眼神漠漠,任由他狠狠揽住我的腰,咬破我的嘴唇,吸干我为数不多的鲜血。
《一念成痴终成伤》所表达的内容是比较新奇的,怪不得有这么多的读者会喜欢,而且东风破的文笔又非常不错,刻画的烈墨风萧琳琅形象完美,非常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