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你在南城有段时间,城内可有可疑女子?”拉回过往的记忆,眼里的悲痛瞬间化尽,眸光冷淡淡瞥着身侧的红裳丽人。
胭脂衣裳虽已穿上,但衣带并没系上,在心底,她不断地安慰自己,如果不是在萧府,他一定会要她!
“不清楚。”宽慰自己时,听到秦墨玉询问,敷衍道。关于秦墨玉的事,她很清楚,转了话题,道:“主子,何时回帝都?这边胭脂可以。”
秦墨玉不回,转过身子,穿过胭脂娇小的身子,直至到映着红烛影的窗子,窗子紧闭,细细地听着,不时听到外边的欢笑声。
回帝都?自那匆匆一瞥,他怎会就这般地走了?
“她没死,没死。”他瞧得出神,愣愣低声喃道。
“她?”胭脂先是惊异秦墨玉的话,再一想二年前的事,猜知他念的人是谁?死了二年的人,还阴魂不散地缠着他,心想着,胭脂嘴角溢出冷讽的笑意,越来越浓,越来越阴狠。
“主子,胭脂会留心帮你的,你快些回帝都吧,若是苏家知你在南城,可不好了。”胭脂劝道,她也不安起来,总感觉让主子留在南城,那个女人会真的死而复生。
秦墨玉知道她说得极对,再在南城呆下去,帝都那边若是走漏风声,他怕是无命回帝宫,到时,德芳太后和苏家再次见机掌控大权,天朝就不是他姓苏的!
突地,响起脚步声,渐行渐近,跟着,外面传来守门侍女的叫嚷声,“你们是谁,不能进去!”
胭脂一惊,连忙扭头看向秦墨玉,秦墨玉也不急着逃离,反而背负着手,冷淡地盯着屋外将近的影子。
“啪、啪、啪”地巴掌声夹杂在喧闹的夜里,格外地清晰,又听见凌厉的怒声,“混账,敢拦我的路,不要命了。”
接着,脚步声急重,“嘭”地声,似乎是谁被推到,也在门“铛”地声,秦墨玉飞快地闪入床后层层的帐纱后。
来人瞧见掀帘从红帐处袅袅走出的胭脂,面色更发青紫,慢慢地,她嘴角扬起冷讽不屑的笑意,嘲讽道:“青楼女子就是青楼女子,一脸下贱样。”
胭脂微皱了眉头,知道她不是洛清,猜着她的身份,哪知她还未多想一会,一个巴掌随着急快的脚步“啪”地响声,女子挥起巴掌直接狠狠地甩了胭脂。
“本小姐骂你,不服吗?”萧惊鸿怒道,她厌恶美人,特是娇柔的美人。在宴席上,那群宾客提起青楼胭脂时,竟说比她还要娇媚,个个直咽口水。气煞了她,她萧惊鸿才是第一美人,一个青妓有什么资格和她相提并论?
“怎么,还不服?”萧惊鸿趾高气扬道,她昂着头,愤愤地盯着胭脂。见到胭脂瞬间,萧惊鸿知道自家的哥哥为何执意纳她为妾,果真是个大美人,可再美,也不可以比过她萧惊鸿。“狐媚子,别以为进了候府,就把自己当回事!记住自己的身份,青妓,是个妓 女!”
萧惊鸿怒声大骂,各种各样难听的话脱口而出,胭脂摸着自己的面容,低着头也不反驳,只是眸底的毒狠不逊于萧惊鸿。
帐纱后面的秦墨玉静静地瞧着,鄙夷地心想:这就是萧老夫人所选的媳妇,贤惠得体?难道就是这副摸样。
“可记住本小姐的话!”萧惊鸿怒骂过后,轻屑地冷笑道。
胭脂轻抬起头,双目不知何时起了水雾,看似凄美得如雨后的娇荷,惹人怜爱。
“哑巴了?”胭脂的神态越发娇媚,萧惊鸿更发气恼,厉声道。
萧烨娶进府中的女子,若是不顺从她这个大小姐的脾气,哪个有好下场。萧烨虽然好色,但是极疼自己的妹妹,女子可以换如衣裳,妹妹只有一个。
“听见没有?别以为是我哥的妾室,就是我嫂子,告诉你,连洛清本小姐都不放在眼里,况且你个青妓!”
胭脂抽泣着,衣襟拭着眼角的泪珠时,眼底的笑意却发寒冷。
屋里寂静时,萧惊鸿欲要抡起手再甩上一巴掌,听见细碎轻轻的脚步声,有二三人过来,为首的女子面容雪白,宛如失去血色的干尸,她步履轻盈,行移过来,就如书中所说的“莲步生花”。
“鸿妹,又在念叨洛清了。”
洛清一脸温和地笑着,她行至萧惊鸿与胭脂边,心里突地对着满屋的红帐不安,随意地瞥了一眼屋子,双手竟微微颤抖,手心冒出冷汗。
慌乱,不安,她此时心底竟有这般惶恐的感觉!
“谁念你?来做什么?”萧惊鸿撇她苍白的脸,嘲讽道:“洛清,你晚上出来能不能梳洗下,深更半夜的,一脸的粉末,鬼样,会吓死人的。”
“相公喜欢美人,洛清觉得这般很美!”洛清端着笑意,一丝没有气愤,她眼神不知为何飘至床榻旁的帐纱,而飘至那瞬间,心沉闷得很,早知,她不该进来,由着萧惊鸿欺压胭脂得了。
“神经。”萧惊鸿冷哼一声,这洛清脑子是不是坏了?这样叫美!哥哥看不上她不无道理。
胭脂低头呆站一旁,偷偷瞧向床榻红帐处,心道:洛清倒是来得及时,快些带胭脂离去,主子还在床帐后躲着。
“鸿妹,洛清不神经。”洛清笑着悠悠地回了句,她不温不火,就是这样的柔顺气得萧惊鸿又次咬牙,却不知道拿什么话反驳。也正恼怒着怎么反驳,最先飘见走近的红裳,抿嘴一笑,连抓住洛清的手朝胭脂打去,并喊道:“嫂嫂,你可不能打新嫂嫂。”
果真如萧惊鸿料得,醉意浓浓的萧烨瞧见这幕后……
夜色清凉,月光轻泻湖面,水面泛着淡淡忧伤的月影。湖边长廊悬着红灯笼,映着整个廊子通红通红,一行人停至长廊上,前头的洛清撇头瞧着清亮的湖面,一手摸着另只手臂,手腕处蜿蜒地溢出血珠凝在上头,她抿嘴清淡地一笑,满心的苦楚瞬间殆尽。
方才的一幕夹着手臂的痛楚回想起来,萧烨误以为她动手打了胭脂,加上他醉酒,二话未说,便是一巴掌甩了过去,也因那掌用狠,身子不稳地倒向桌子,桌上的瓷杯摔地,一手恰压到破碎的碎片上,顿时痛入刺骨,血色遍地。
何其无辜!她却不能辩解,被筱筱扶起身,端庄温和地露出笑意,行了礼,退出了婚房,又是忍着痛到大厅招待宾客,直至散席,她才回至屋子。
这夜里,老夫人歇下,萧惊鸿见她被打,得意地回了自己的屋子,萧烨拥着胭脂应该入睡。深夜静静,这府里最是劳累的只有她,她须得所有人离开,须得所有人入睡,方能入睡。
“夫人,奴婢去唤大夫来瞧瞧。”身后立着的筱筱出声担忧道。
洛清一笑,她被萧烨打的事,怕是不到一刻便能传遍南城,也或只有筱筱会可怜她几分。
“无事。一点小伤罢了。你们下去歇息吧。”她又道,过了长廊便是她的屋子。
“是!”除了筱筱,其他跟随着的侍女掩嘴嘲笑,又因为疲惫不堪,逃命似地跑离。
“你看她们,太过分了。”筱筱见之,为洛清打抱不平道,“夫人,候爷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根本没打人,是二小姐冤了你。”
“筱筱,你也下去吧。”洛清不愿提起方才的事,被打就被打了,她根本不觉得心痛,心早在二年前死了,再被人不问青红皂白地打了,也不觉得心有一丝痛楚。
筱筱瘪瘪嘴,想说些什么,在洛清的示意下不得不退下去。
总算是真正地静了,她自个往前面的屋子走去,长廊虽是灯烛悬挂,越是走近自己的屋子,她越发心生寒意。这不仅是她的屋子偏离萧府其他主子,也是因为今日不安的心。
也不知道是为何,从一起早,她的双眼眼皮跳动,人道:左跳凶,右跳吉。她是双眼皮直跳,到了此时,左边得跳得厉害。走至屋子,手在屋门时,心更发慌乱,不由自觉地回过头,长廊处的灯烛竟然一顺间灭了,黑漆漆的长廊上不断地向这边灌来冷飕飕的风,院子中的树随着森寒的风吹抖得厉害,叶子”哗哗哗“地直落。
她不安,很不安!
屋里,也是漆黑一片,静寂得很,她能清晰地听到风呼呼声,听见自己轻细的脚步声,听见她轻轻的呼吸声。
安静,怪异,这是她二年内从未有过的感觉。
一阵风忽地吹来,床帐飘动,吹得脊梁迅速地挺直。门关上,窗子又是紧闭着,哪来得风?
而且,风中有种味道,她熟悉得很。
洛清觉得很累,脱了外衫,掀起床帐合了双目沈睡过去。
夜寂静了,深夜的静带着几分诡秘。床榻的纱幔随轻风撩起,浓黑的夜色下,榻外,有人轻轻地上前,他挺立着身子,双手捏着拳头,似乎在隐忍着心底的情绪。双眸更如深潭,冷寒彻骨,眸底深处似有伤痛又似欣喜。
他跨前一步,穿过纱幔坐到床榻边,气息在静谧的夜下格外地浑厚,仿佛在压抑着心底的怒,心底的悲,心底的喜。
入眸安睡的女子,就算化成灰烬,他也认得!
他勾起嘴角,却是苦涩地一笑,伸手去摸梦里萦绕千百回的面容,摸了许久许久,面上的粉末一点点地粘到他的指腹,也随着那消失的白末,透着窗台射进的月光,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哭涩的笑意也慢慢地由衷的欢喜。
睡意正浓,洛清晕沉沉地察觉有人在触碰她的面容,她眯开双眼,朦胧的夜色下,心底“哗”一声,惊恐地瞪大了双目。
“秦墨玉!”她又在做梦?
床榻边坐着的他静静地盯着她,双眸深得难以探测其中的心绪,他的手正顺着衣领直往下去,一路过去,衣襟散开,一阵凉意袭来。
洛清慌乱,她揪着被解开的衣襟,摇头不肯相信,是梦,一定是梦。心想着,抓起一只粗大的手便往嘴里咬去,狠狠地,直到见到血迹印出,深深地凹陷出一个印子,也未听到他痛吟出声。
抬起头,他蹙紧眉头,绷着脸,一声不吭。洛清顿松了口气,自言道:“原来在做梦!”
想想也是,这里是南城,是萧府,他远在千里,怎会是他?只是,该死的,她又梦到薄情的他!
接着,他俯下身子,双唇吻了过来,落在面颊,落到双唇。湿热的双唇又似真的,弄得全身酥痒,当行至耸立柔软之处,她怎觉得这场梦比以往更来得真切,触摸她时心底的悸动,以及溢出双唇自己娇媚的呻吟。
不,一定是梦!
洛清再次确切地对自己说,身下突地一阵痛疼,她眼角流出眼泪,于是,她的指甲狠狠地掐进秦墨玉的肩胛,狠狠的,反正是梦,她总得用狠地报复回来。
身上的他始终没有出声,俯在她的身上律动着。
“秦墨玉,你不会轻点!”怎梦里的他也同当年冷宫的欢好,用狠地折磨她,要她痛!
不过,现在在梦里,她怕什么,张开口便往咬得到的地方狠狠地下去,在灰蒙蒙的月色下见到一丝丝的血迹,她笑得欢了。
夜色静,春色浓,暖帐内,有人似乎恼怒问她:你怎可嫁给别人?
恶梦!洛清认定那只是一场恶梦。
梦里,那人又不顾她的意愿强要她,又愤恨地盯着她,又在她耳畔唤了一声又一声的“落儿”。
看过《绝宠皇妃》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最开始是被剧情吸引,到最后发现一米所传达出的价值观和思想很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