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寒夜惊鸿None 著

月光被浓云啃噬得支离破碎

楚衍伏在药阁琉璃瓦上，指尖凝聚的寒霜正沿着瓦缝蔓延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潜入九霄宗，前两次布下的冰蚕丝终于摸清了药阁结界运转的规律——戌时三刻，西南角会出现三息空隙

喉间泛起熟悉的腥甜，他咬破舌尖压下寒毒自三年前被师尊从北境寒渊捡回，这具身体就像漏了底的玉瓶，全靠九霄宗的赤阳丹吊着性命可自从半月前撞见师尊密室里那幅《烬霜图》，一切都变了

瓦片突然传来细微震动

楚衍瞳孔骤缩，足尖轻点就要后撤，却见一道剑光破开夜色青玉剑穗扫过鼻尖的刹那，他看清来人的玄色劲装——九霄宗内门弟子的制式，袖口银线绣着惊鸿剑纹

"第三次了"剑锋抵住喉结，年轻修士的声音带着霜雪清冽，"每次结界波动都精准卡在三息之间，阁下对九霄宗倒是熟稔"

楚衍喉结滚动，寒毒却在此时发作冰晶顺着脖颈爬上剑刃，在月光下绽开细小的霜花他故意让寒毒气息外泄"惊鸿剑主沈昭真是...咳...荣幸"

持剑的手突然颤抖

借着月光，楚衍看见对方骤然苍白的脸色沈昭左眼尾那颗朱砂痣红得刺目，让他想起《烬霜图》上那株并蒂莲——殷红如血的那朵，也是这样灼人眼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烬霜的气息"沈昭的剑尖逼近半分，却在触及霜花时发出悲鸣惊鸿剑身浮现蛛网般的裂痕，那些冰晶竟在吞噬剑气

楚衍趁机旋身后仰，袖中冰蚕丝缠住飞檐斗拱夜色中传来布料撕裂声，沈昭扯下他半幅衣袖苍白手臂上，暗红胎记如同被火焰灼伤的莲瓣

"楚氏焚天血脉"沈昭的惊呼被夜风搅碎

楚衍在坠入黑暗前最后看到的，是沈昭破碎的剑光里，惊鸿剑柄处镶嵌的赤色晶石——与师尊密室中那朵冰莲，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双生并蒂

寒渊的风卷着冰碴灌入衣领时，楚衍听见锁链碰撞的脆响腕间玄铁镣铐刻着镇魂咒，此刻正被沈昭的剑气激得发烫他盯着审讯室墙壁上的《九霄凌云图》，画中仙人持剑的手势与沈昭方才那一招"长河落日"如出一辙

"赤阳丹"沈昭将青瓷药瓶推过石案，瓶身与玄铁相撞发出空茫的回响，"你盗取的十七颗，都在这里"

楚衍低笑牵动胸腔震颤，锁链上的霜花簌簌而落他伸出被冻得青紫的指尖拨弄药瓶，故意让寒毒顺着铁链蔓延"沈师兄这是要亲手了结我这个贼人"冰晶攀上沈昭绣着云纹的袖口，在烛火下折射出细碎的虹光

沈昭忽然握住他手腕

温热的灵力如春溪涌入经脉，楚衍浑身剧颤那些蛰伏在骨髓深处的寒毒像是遇见天敌，疯狂啃咬着突然闯入的暖流他看见两人交叠的手腕上浮现血色纹路——自己腕间是霜花缠绕的赤莲，沈昭腕间却是火焰托着的冰晶

"你果然也..."沈昭的声音哽在喉间，烛火在他眼瞳中跳动成猩红的星子

审讯室的门突然被剑气劈开

"昭儿"紫袍长老手持罗盘闯入，罗盘中央的冰莲正疯狂旋转，"此子身上的寒毒已侵蚀灵脉，当立即投入寒渊——"

楚衍在剧痛中听见瓷器碎裂声沈昭挥袖震碎药瓶，赤阳丹混着灵力凝成的药液泼在玄铁锁链上，灼烧出焦黑痕迹他借着瞬间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