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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着,我会一直待在邓家湾,郑师傅曾特地叮嘱我,不要离开湾子,原因是我已经嫁过去,就该陪着我这精怪丈夫,哪怕死也要死在邓家湾。
这天,班主任的电话,打到我妈手机上,问我为什么还不回来上课,这都离高考就剩80多天倒计时,眼看决定性时候到了,每天的时间都很宝贵,过一天少一天,我都好几天不来学校,得拉下不少复习时间。
话里话外在责怪我妈不重视,糊涂。
我妈只能不停道歉,没办法告诉老师真实的情况,也没有给回去上课准信。
班主任最后恨铁不成钢的挂了电话。
我妈叹气,看着我满眼心疼,越想越气,破口大骂:“都怪你大舅这一家子,现在好了,你学都上不成,一辈子全耽误在这破地方了。本该就是他们家姑娘,结果拉上你做替死鬼!”
外婆在一旁择菜,嘴里愧疚念叨:“我就不该去湖里洗衣服,就该让这湖里精怪害死我算了,这样也耽误不了月儿。”
我妈恨得咬牙,忍不住将气撒到外婆身上,:“现在好了,你儿子一家拍拍屁股,走得干干净净,什么会拼命帮月儿,呸!都是屁话。”
外婆择菜一顿,孙女前程没了,心里本就不好受:“都我怪,我死该多好呀,这样谁也连累。”
我皱眉:“妈!”
事情都已经发生,心里不怨是不可能,木已成舟,也没有办法反悔。
在接完亲第二天,外婆就醒过来了,知道我和精怪结亲才换回她的命,当时就一心想寻死,对大舅又打又骂,大舅沉默受着,最后她抱着我哭了好久,一直说对不起我,都是她的错,就该让她去死,她这个岁数也活够了。
当天下午,大舅也走了,老家只剩下我,我妈和外婆三个人。
我妈不说话,丢下一句我去喂鸡了。
外婆择完菜,颤抖着说:“小月儿,是我对不住你。”
我安慰:“外婆,都过去了。”
这事哪怕我再不想接受,也得逼着自己接受,我不止一次希望这是梦,凭啥是我,明明就该是表妹才对,我怎么就活该摊上这事。
外婆去厨房烧火做饭,我妈喂鸡回来,跟我说:“这鸡咋每天少几个。”
我想起来之前王婆婆说黄皮子,“怕不是黄皮子偷鸡给吃了,上次我听王婆婆这里好大一只黄皮子。”
听我说完,我妈皱眉严肃:“那得把鸡看紧点。”
后面几天,我妈严防死守,鸡每天雷打不动的依旧少,也问了邻里一些家里养鸡的人,也没见哪家是这样,有偷鸡贼也是偶尔发生而已,我和我妈百思不解,敢情这偷鸡贼专盯我们家偷,还死活抓不住,难不成会隐身术。
没等我们抓到这可恶的偷鸡贼,我却被我的精怪丈夫给托梦了。
望着面前数丈高的黑色巨蛇,橙黄色的眼睛像两灯笼,我在它面前像蝼蚁一样极为渺小,我呆呆站在原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心跳极快,双手紧张握成拳头。
它正冷冷盯着我,张嘴吐人言,恶狠狠:“你能不能让那老太婆别来烦我,再烦我就吃了她!”
我脑子也僵住了,转不动,哆哆嗦嗦反问:“哪……哪个老太婆?”
它没生好气:“往湖里撒雄黄,被我吓哪个。”
我硬是从一条蛇身上看出烦躁的情绪,脑子转过来了,知道它嘴里老太婆是谁,不就是我外婆吗?
我大着胆子,试探性问它:“她怎么烦你了。”
提及这个,它就生气,声音也大了不少,怨气冲天:“天天往湖里丢活鸡磕头,不停说:都是她的错,她该死,求我放过你,只要放过你,她什么都愿意做,大概就这些,每天跟只苍蝇在我耳边嗡嗡嗡。用浪花拍了她几次,还不死心,下次直接拍死她算了。”
听完它的话,我眼睛一阵酸胀厉害,心也疼。想起外婆打湿的衣服和偶尔看到的伤,当时外婆解释说是去地里不小心摔的。我妈则抱怨她不安生,一把年纪就知道折腾,外婆也就笑笑不作声,只当是默认了。
我:“你别害她,她不是故意撒雄黄,她只是衣服沾上了,去湖里洗,她不知道你在湖里。”
它:“别让她烦我!你我已经结亲,这事变不了,别想着逃走,不然天南地北,我都会找到你,吃了你!”
我苦笑了下:“我不会走的。”
听到我的回答,它很满意,转头想走。
我踌躇一会,喊住它。
它回头盯着我,见我张了张嘴,又沉默了的样子,不耐烦:“什么事!”
我心一横,不敢看它,闭着眼睛说:“我想回去参加高考,希望您同意!”
它眯起眼睛,阴沉沉问我:“你想离开这里?”
我下意识点头,眼看那巨大蛇脸逼近我一想不对,赶紧摇头,快速解释生怕它误会:“不是不是,我想回去参加高考,我考完就回来,我对天发誓。”
它似乎在思考什么,问:“你几月高考?”
我一听觉得有戏,:“6月7日到6月8日,考完就放假我会回来。”
它:“七八月在也成,你要是没有回来,我就吃了那老太婆,再吃了你。”
我好奇问:“七八月,您是有什么事吗?”
它说:“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说完,它庞大的身影逐渐隐去,消失。
看《精怪》有种亲身经历的感觉,非常的有趣。邓峰小月儿的形象算是我比较满意的,而且故事又很精彩,推荐给大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