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大山凶残的可达鸭 著

2

我脑子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

但是当我晃过神来，我就忍不住猜想陆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三年来他是不是一直在找我？

又或者他是来山区支教的老师？又或者是大学生村官？

魏明的一句话浇灭了我所有的幻想。

他说：“那是陆杰，我们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是我们全村最有出息的人。”

陆杰居然是这个村子里的人？

我们恋爱的时候我曾听他提起过，他说他的家乡在我国西北部的一座大山里，他从小就没了父母，他能读大学全靠村民凑钱给他交的学费。

回想起三年前我被拐的那一晚，所有的一切仿佛还停留在昨天。

那是我们毕业典礼的前一晚，陆杰给我发微信说要给我一个惊喜，他给我发了个定位，我就是在去他发给我的那个位置的路上被人迷晕拖上车的。

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魏明的床上了。

那天晚上陆杰为什么会让我去一个那么位置那么偏僻的地方？那辆隐藏在黑暗里的银色面包车......会不会是他安排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仿佛坠入了冰窟。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被拐卖和陆杰有关。

魏明伸手和陆杰打招呼，陆杰循声看过来，我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我看到他愣怔了一下，眼神里似乎有些惊讶。

很快，他就恢复了表情，笑着和魏明打招呼。

魏明带着我去陆杰那一桌敬酒，我的手一直在发抖。

就几步的距离，我的脚步仿佛千斤沉重，我真的很想问问陆杰，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二哥，好久不见。”他笑着和魏明打招呼。

他的笑容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的像是冬日里的阳光。可这缕阳光现在却是这样刺眼。

他和魏明看起来很熟络，我紧紧捏住自己的衣角，浑身的肌肉因为紧张也变得有些僵硬。

就当我忍不住想要开口质问陆杰的那一刹那，陆杰突然开口说道：“看这天，好像要下雨啊。”

魏明抬头看了看晴空万里的天：“连朵云都没有，下什子雨嘛，阿杰你惯会说笑。”

我脑子“嗡”地一声，陆杰刚才说的，是只有我们才知道的暗号。

我和陆杰都喜欢看警匪片，以前我经常跟陆杰开玩笑，问他万一哪天我被坏人绑架了他会不会来救我。

陆杰说不管对方有多可怕，他一定会不顾一切来救我，他还开玩笑说他可以学周星驰的电影，假装外卖小哥来救我。

我们甚至还约定了暗号，和当时的天气反着说意思就是“沉住气，我会救你。”

他会救我？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

我的大脑宕机了。

忽然有村民大喊：“罗老西的女人跑了，大家快帮忙去抓人！”

一群男人听到招呼声就跑出去了，罗老西住我们隔壁，当初我逃跑的时候，罗老西也帮着魏明抓过我。

魏明一听是罗老西的媳妇跑了，就想跟着大伙一起去，他又不放心留下我一个人。

“阿杰，哥托你个事，你帮我把我女人送回家，千万别让她跑了，我跟着去看一眼。”

说完，魏明就一瘸一拐地跟着大部队抓人去了。

陆杰抓着我的手把我往外带，终于到了没人的地方。

“陆杰，求求你了，你带我逃跑吧。这个鬼地方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陆杰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我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陆杰一把抱住我，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

他的怀抱好温暖，是这些年我不曾感受过的温度。

“倩倩，你冷静一点，现在有人逃跑了，每条出村的路上肯定都有人守着，我现在带你走就是死路一条，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机会带你逃出去的。”

“我不怕，我们现在就走吧，要死我和你死在一起，陆杰，你还爱我吗？你还爱不爱我？”

我抬起头，吻住了他的嘴唇，我想知道他到底还爱不爱我，可我又害怕听到我不想听到的答案。

陆杰拥吻我，他的吻和以前一样炽热。

“我爱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爱你。”

三年了，什么都变了。

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扎着马尾，在校园里散步，无忧无虑的女学生了。

我不干净了，也许在第一次被魏明压在身下的那个晚上，我就应该在痛苦哀嚎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我怕死，我舍不得我的父母，舍不得陆杰，舍不得我的老师和同学。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被魏明锁在屋子里，每天透过那扇小小的窗口看着天上的晚霞。

我不停地幻想着天黑之后，会有警察破门而入带我逃离这个地狱。

可是我的幻想一次次破灭，我等来的只有魏明那张狞笑着的脸，他那张带着酒味恶臭的嘴亲遍我的全身。

他兴奋时发出的声音，像一头野兽。

“你们在干什么？”

魏明的小侄子魏如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我的心一颤，魏如意虽然只有十岁，可他的心和他妈赵琴一样狠。

曾经赵琴打我的时候，就是他递的棍子。

“没...没什么，刚才我不小心摔了，是他扶住了我。”我火速从陆杰怀里离开。

远处有人在喊：“罗老西的女人抓住了。”

魏明回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铁锹。

罗老西的女人抓住了，罗老西说要打断她的腿，村子里买了媳妇的男人都带着自家女人去凑热闹了，为的就是杀鸡儆猴。

魏明也带我去了，就在村子的旧戏台那里。

罗老西的女人叫爱花，比我早两年被拐到这个村子里来的，她给罗老西生了三个女儿，全被罗老西卖了。

她的头上脸上全是血，看起来十分吓人。

我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逃跑，每一次她都会被罗老西和村里的男人抓回来，打个半死。

天冷，血已经凝固在她脸上了，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又哭又闹，她躺在地上，看着戏台下面的人，突然咧开嘴笑了。

“这狗日的婆娘，老子不要了，五千块钱，谁爱拿去耍谁拿去耍。”

罗老西朝地上的爱花啐了一口。

有个老光棍上前捏了一把胸脯，她没有穿胸罩，衣服在逃跑的过程中被扯破了，白晃晃的胸部就露在外面。

“喂过奶的奶子没有摸头，松垮垮的。”老光棍把手塞回袖子里。

“你先让我耍一晚，看看安逸不安逸噻，安逸明天我卖猪卖牛都把钱凑了给你。”

台下的老光棍们“嘿嘿”淫笑着。

爱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把罗老西扑倒，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罗老西的耳朵已经被爱花咬下来了。

“瓜婆娘活的不耐烦咯？敢咬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罗老西暴怒，到处找家伙。

魏明把手中的铁锹递给了罗老西。

罗老西接过铁锹，一下一下重击爱花头部。

爱花倒在地上，抽出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爱花死了，也解脱了。

罗老西没有把爱花的尸体带走，爱花被一个老光棍拖走了。

那个老光棍拖走爱花尸体的时候，嘴里还在念叨：“趁热乎，还能耍。”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我被这味道刺激地呕吐不止。

魏明便拍着我的背边对我说：“只要你不跑，我就不打你，你要是再跑，那婆娘便是你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