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活啊,丫头。谁让你爷爷不肯帮我最后一回呢?”
“我也不过是想赚点钱,就帮了瞎子一回,也不算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不是?”
无耻的话,从他口中说出。
我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是他收了钱,拐了瞎子媳妇回来,却把罪名推到了我爷爷头上!
瞎子媳妇这次真正要报复的人,是他,不是我家!
是他用了什么手段,才把灾祸引到了我家,我爸妈不见了这件事,十有八九也是他搞的鬼!
二爷爷边说边掰着我的手指头,笑得比鬼还阴森。
“我本事的确不如你爷爷,压不住那小媳妇了,可偏偏这时候你回来了。好歹你叫我一声二爷爷,你就帮二爷爷一回,下去陪着她,压住她的怨气吧。”
我愤怒到了极点,我一只手已经被他掰开了,另一只手死命扒着树干,指甲都快翻过去了,生疼,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我哥就是在这时候来的。
不知道二爷爷用了什么话拖住他,他现在才来。
安飞看见我身后的那只手,脸都吓绿了。
他大喊一声就冲了过来。
看着二爷爷的脸,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别过来!”我大喊。
可已经来不及了。
安飞救我心切,冲上来就拉我。
随即,“砰”的一声闷响。
几滴温热的鲜血,溅到了我脸上。
“哥——”
我声嘶力竭,眼眶都有种撕裂的疼痛。
沾着血的石头,滚落在二爷爷脚下。
他对我哥也下了杀手。
随即,他又用力一脚踹在我手上。
剧痛袭来,我实在撑不下去了。
没了阻力,那只手张狂起来。
我的身体在地上摩擦,随即我便脚下一空,摔进了一处空洞。
这空洞有些深,我摔得龇牙咧嘴。
过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疼才减轻了些。
我看向四周。
但我很快就知道,看了也是白看。
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一丝光亮也没有。
空洞里,有种陈年腐朽的气息,呛得我头晕。
对了,我哥呢?
我记得掉下来的时候,我是紧抱着我哥的。
他人呢?
“哥?哥!”
我喊他,双手在地上摸索。
我猜自己是掉进了瞎子媳妇的坟。
可这坟里面,怎么会这么大?
我怎么也摸不到我哥。
过了不知多久,我的手指都被磨破了,还是没有找到我哥。
我又疼,又恐惧。
坟里潮湿的气息,仿佛又让我回到了六岁时那个可怕的雨夜。
我知道这样挺没出息,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阴暗中,我听到了幽幽一声,女人的叹息。
随即,有人扯住了我的手。
那手的触感,我一辈子都记得。
六岁那年,就是这只冰凉苍白的手,带我去了坟堆上。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双腿软到不能动。
她又来了。
在黑暗之中,一张白生生的脸,浮现在我眼前。
是瞎子媳妇。
她不说话,只叹息。
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站起身,由着她领着我往前去。
她要领我去哪?
我想逃,但自打她看我一眼过后,我的身体就不受自己控制了,只能跟着她走。
我听人讲过这种情况,这就是被脏东西迷了。
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跟她走。
走了,就一定回不来了!
可我没有跟她对抗的力量。
我急得眼泪吧嗒吧嗒一直掉。
那一缕微风拂过我耳畔的时候,我眼都已经哭红了。
戴着草戒指的手指,微微发烫。
男人的声音,若有似无,带着一声轻笑。
“又哭鼻子了,阿饶,这可不像你。”
谁?!
我浑身一激灵。
这声音我肯定自己听到过——
是他?!
墨离!
我在心中喊出他的名字。
一点荧光,亮在我眼前。
我瞪大眼睛。
真的是他!
墨离长发垂地,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冲我伸出手,唤我一句,“阿饶。”
他跟十二年前一模一样。
不,似乎有些不同。
此刻墨离的身体,是半透明的,虚虚的立在我眼前,像是随时都会散去。
他应该是来帮我的。
我想到他身边,可瞎子媳妇的手,死攥着我,我寸步都不能动。
瞎子媳妇盯着墨离,一双暴突的眼球含冤带恨,血红一片。
她不甘就这样放开我。
被人设套,嫁给一个陌生男人祸害。
她死也要带一个人走。
否则,她不甘!
她未说出口的话,全隐含在她充血的眼睛里。
墨离上前一步。
“她是我的,你不能带她走。”
瞎子媳妇不动,怨气却冲天而起。
我被这股怨气压到动都动不了,随时都会晕过去。
墨离也不动,只安静地盯着瞎子媳妇。
他好像看出了什么。
“眼睛被人遮住了么,原来如此。”
墨离迅速探出手,两指并在一起,飞速在瞎子媳妇眼前一滑。
瞎子媳妇松开我,踉跄几步,哀嚎一声,随即,她猛地站稳了身子。
就在这眨眼的工夫,墨离已经将我拽到了身后。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瞎子媳妇,生怕她怨气爆棚,又做出什么。
然而,她脸上却只是一副怪异表情。
她眼球上的垢不见了,一双血红的眼珠清亮。
墨离垂手而立,“冤有头债有主,去找你该找的人吧。”
瞎子媳妇看了墨离一眼,眼底似乎有些感激。
下一秒,腥风刮过,瞎子媳妇不见了踪影。
她......就这么走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
墨离转过身,我浑身一僵。
我知道他是来救我的,可我怕他。
人也是动物,凡是动物,面临比强大太多的存在时,就会有种本能的恐惧。
他探出手,似乎是想摸一摸我的脸。
我心头一提,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从前可不是这么怕我。”他笑,眼底略有些落寞。
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跟他说些什么。
至少不应该用刚才的态度,对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不是怕你,我是——”
一开口,我脸就涨红了。
我也太不会说话了,这不是欲盖弥彰么。
但我必须得壮着胆子跟他开口。
毕竟,还有人等我去救呢。
“墨......”
我想称呼得尊敬一些,可我想了一圈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索性直接喊了他的名字,“墨离。”
很久没有看到像《狐狸笑,诡事到》一样好看的小说了,最近闲着没事不料被《狐狸笑,诡事到》吸引,也被吾乃天然呆的文笔吸引,更是被安饶安飞的个性吸引,堪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