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院嬉闹声久久不散, 和我院里死寂悲戚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知过了多久,偏院嬉闹声终于停了下来。
房间的门被人推开,我的夫君郑守礼推门走了进来。
我一脸惨白,脸上还挂着残余的泪珠。
可郑守礼却毫无所觉,他高兴地抓起我的手,像在分享什么极其喜悦的事儿:「婉君,梦娘的女儿活了!大夫说治不好,可是她活了。」
我抬头看向一脸兴奋的郑守礼。
是啊,徐梦娘的女儿活了。
可我的女儿死了。
她死前小脸皱成一团,难受地喘着气,扯着我的衣裳:「阿娘我好疼,阿娘救救娇娇……」
我明明求来了药。
娇娇喝下就会好起来,但偏偏她的爹爹为了徐梦娘的女儿,偷换了娇娇的救命药,害得娇娇惨死。
我无视郑守礼带笑的眼眸,低头看向自己双手,我以后再也抱不到我的女儿了,她的身体早已没了温度。
此刻郑守礼将脸凑到我面前,他开心地就像一个疯子。
见我没有反应,他皱起眉,不悦地用手挤上我的脸颊,试图逼我露出个笑容。
「婉君,你怎么不高兴?」
「我救了梦娘的女儿,她笑得好开心,她会感谢我的对吧?」
他摇晃得我难受。
眼前一片眩晕白芒,口鼻间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
我突然想起,在娇娇惨死,而我悲伤过度晕迷后,大夫告诉我,我已时日无多。
悲戚在胸腔里扩散,最后演变成怒气。
嫁入郑家六年,我从没同郑守礼红过脸。
一巴掌甩向他时,我们两人都愣住了。
郑守礼立马变脸,他烦躁地抓住我的手,语气不耐烦道:「你在同我闹什么脾气?不就是一株草药,就算我将娇娇的药换给梦娘的女儿,你娘家殷实,总会有办法给娇娇治病。」
「可梦娘不一样,她不像你有个好娘家。你让让梦娘会死吗?」
他嫌弃地拂开手。
言语间满是对我的不理解。
我费了两年时间,耗尽人力物力财力,才只从神医谷求来一株护心草。
他凭什么让我让。
他让的不是药,是我娇娇的命啊!
郑守礼见我不说话,他得寸进尺地斥责教训我。
「梦娘还夸赞你贤惠知礼,你简直沽名钓誉。同为母亲,你难道半点体会不到梦娘的煎熬吗?」
「你家底殷实,草药总会有的,不过是早晚的事,你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她是我兄弟遗孀,我若不救,岂不是狼心狗肺之徒?」
煎熬?
娇娇病得奄奄一息时,她抓着我的手,染着哭腔问爹爹怎么没来,她好想见见爹爹。
我却只能愧疚地低下头。
因为她孺慕的父亲,正在她病得要死时,守着别人的女儿嘘寒问暖,忙前跑后。
娇娇临死前最后一句话:「 阿娘,娇娇好想见爹爹……」
我明明派人去请了郑守礼回来。
他却打发下人,说徐梦娘那边抽不开身。
现如今,他却在说我闹脾气?
我淡淡一笑:「郑守礼,我们和离吧。」
突兀的话,让郑守礼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眸里的探究从失落过渡到滔天愤怒。
「夏婉君你这样闹有意思吗?」
「拈酸吃醋是你一个大家闺秀能够干的吗?给我把你的话收回去!」
我对上他猩红的眼眸,再度开口:「和离,没开玩笑。」
我的平静刺激到了郑守礼,他连连冷笑道:「和离后,你就是残花败柳,没了我,你就等着成为满京城的笑柄吧!」
他似乎笃定我不敢和离。
可我在郑府唯一的羁绊都没有了。
笑不笑柄又算得了什么?
「好。」我应声点头。
郑守礼冷声一笑,跨开步子向偏院走去,怒声在院门口回荡:「想和离是吧,妒妇,我成全你!」
我气得摇摇欲坠,顺着桌椅倒下,肺部像似被针刺穿一般,血止不住地往外吐。
泪不争气地流下。
我不能倒在郑府,我要带娇娇离开这片腌臜之地。
我咬牙起身,前往里屋抱起娇娇。
娇娇趟在床榻上,安静乖巧地像一个瓷娃娃。
「以后没人欺负娇娇了,阿娘永远守着娇娇。」
我给娇娇唱着摇篮曲,脚下像是踩着尖刀,迤逦着血迹,一步一步走出郑府。
郑守礼,他见不到娇娇最后一面,也注定见不到我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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