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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这个人渣,他毁了诗雅!
我不信,我气冲冲地去找傅行晟理论。
“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傅行晟冷傲地俯视着我。
“靖靖,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是所有的错误都可以弥补,弥补不了的就应该付出代价,乔浩,他该付出代价!”
寒夜刺骨,我哭的不知所措,可他却不为所动地走了。
我到探监室时,眼上还挂着泪珠。
乔浩满眼狠厉,怨恨地发誓。
“等我出去,我一定弄死傅行晟那小子!”
“哥,陷害你的是宋诗雅,管傅行晟什么事啊!”
我心虚地低着头,含混地撒娇。
“哥,我怀了傅行晟的孩子,你就算为了我,出去别找他寻仇好么?我让他跟你道歉。”
考研自习室里,相邻而坐的两个人是那样的扎眼,我疾步走过去,扭着宋诗雅的胳膊就往外拖。
宋诗雅吃痛挣扎,声音依旧低浅温柔:“放开我!”
我踢开拦路的凳子,不容反抗地说:“跟我去医院。”
傅行晟隔着布料抓着宋诗雅的手腕,顺势站起来,压低声音警告。
“我,你别太过分了。”
我恍若未闻,冷傲地威胁:“宋诗雅,你今天要是不跟我去医院体检,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宋诗雅的眼角滚落一滴泪,她笑容苍白地看向傅行晟,声音悲伤。
“傅行晟,我的愿望是,能不能你给我做体检?”
傅行晟抬眼看向她,从她的眼里读懂哀求。
他欠她一个愿望,如今该还了。
昏暗的医院长廊,我眼神涣散地盯着脚尖。
一墙之隔,傅行晟在给宋诗雅做那种检查,她不能委屈撒泼,不能心软反悔。
东西打翻的巨大声响把我惊醒,傅行晟如一阵风,从我身边迅疾地刮过,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我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有人喊:“有人要跳楼!”
“傅行晟,那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太屈辱了……”
楼顶边缘,瘦弱可怜的宋诗雅摇摇欲坠,簌簌滚落的眼泪,满是绝望和委屈。
“是不是我死了,就不会有人再逼我了?”
我吓傻了,傅行晟失望且怨恨地把她往边缘拖去,气的发抖地指着宋诗雅,咬牙逼问。
“我,你是不是要把她逼死,你才满意?”
我呆若木鸡地任他摇来晃去,稍微回过神时,又被他吓散。
“她已经被你哥哥羞辱过一次了,你还要让她再承受一次吗?除了你,女孩子都把名声看的比命都重要,她跟你哥无冤无仇,犯得着不惜毁声誉地诬陷他吗?”
傅行晟给宋诗雅保证,只要有他在,谁也不能带她去体检!
宋诗雅被劝下来后,精神状态很差,加上流言攻击,傅行晟担心她的抑郁症会更严重,他带她搬离学校,他疼惜她,爱护她,在酒店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三天,傅行晟和宋诗雅在酒店共处了三天,我在楼下不吃不喝地守了三天,后来,傅行晟终于下来了。
我面无表情地往里闯,一只胳膊却被人拧住,我也不挣扎,沙哑地呵斥:“放开!”
傅行晟深邃的眼睛哀伤的凝视着我,清浅的声音里带着委屈:“我,我们结婚吧。”
他的求婚,不浪漫、不惊喜、不合时宜,甚是带着委屈。
我倒追了他十年,他却如此地践踏我的感情,把我的真心当做交易的砝码。
“我娶你,你别闹了,诗雅真的不能再受刺激了。”
我熬红的眼,仇视着他:“那十年是我犯贱,以后我不会了。”
傅行晟也不强求,转身折回,身后却传来我沙哑且怨恨的声音。
“我嫁,我立刻就嫁!”
我终于如愿嫁给了他,没有甜蜜,只有无尽的苦涩。
我宁可跟傅行晟在婚姻里互相折磨,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她宋诗雅,再跟傅行晟在一起,那就必须担着婊子、小三的头衔!
我和傅行晟闪婚半个月后,宋诗雅撤诉,乔浩释放,可他却在过马路时被飞驰的货车撞飞,当场毙命。
由于货车是正常行驶,按法律,并不需要负责任。
宋诗雅疯癫地笑着:“我原本还害怕你哥出来报复我,可谁知道他的命那么不好。”
我被激怒,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抵在栏杆上。
“他把你从河里捞上来,你却恩将仇报,宋诗雅,你有心吗?”
宋诗雅眼神迷茫,随即轻笑。
“别把你哥说的那么善良,你以为是他碰巧救的我吗?说起来还要感谢你,靖靖如果不是你跟你哥哭诉,他怎么会来找我报复呢?你知道河水漫过我头顶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靖靖,我这么不幸,你凭什么幸福?”
我们生长在一样的环境,凭什么你家庭和睦,爱情美满,而我生如蝼蚁,求而不得;凭什么我需要足够努力才能获得老师的褒奖,而你学习倒数却受师生宠爱;凭什么我被抛弃,而你却睡到了傅行晟。
“靖靖啊,你说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半个月前,宋诗雅的丈夫为了拓展蔬菜种植,跟几个哥们谈土地承包的事。
男人谈事多半需要心意,身子爽了,心意也就到了。
包间里,几个男人玩到兴起,突然感慨。
“现在出来卖的,没一个是雏。”
有人醉笑。
“我倒是遇见一个,五年前,哥们还租不起房时,住在桥洞,有天晚上,有个女的主动来让我上。”
“做梦的吧。”
有人嘁了一声。
“你还别不信,那晚很多人可以作证,嘿嘿,我们轮着来的,还不要钱。”
事情谈的很顺利,签承包合同时,作为老板娘,宋诗雅也去了。
原来世上真的有因果轮回,报应不曾饶过谁,她被认出来了,而且被当成“小姐”认出来了。
商人都擅忍,宋诗雅的丈夫为了合同,顺水推舟地把她当“小姐”送给人玩。
结婚以来,宋诗雅都是清冷寡淡的,这夜却抵死反抗,结果被抽打了一顿,还被拍了那种不堪的照片。
商人都擅颠倒黑白,宋诗雅因“出轨”被离婚了,净身出户且失去孩子的抚养权。
她没办法,只能舔着脸找身为律师的我。
……
宋诗雅脖子里的围巾在半空中飞扬,随时都有可能滑落。
她情绪激动地抓着我问:“靖靖,我都那么求你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帮我?”
我被她抓的吃痛,松开她的脖子,声音冷傲。
“我还不屑于用这种卑鄙手段,如果你对判决不满,可以继续申诉。”
我这辈子没吃过败仗,对方的材料那么齐全,婚前签订的离婚放弃孩子抚养权,离婚放弃财产分割等。
而宋诗雅提供给我的,只有一句话,求你,帮我夺回小远的抚养权。
我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凭空打赢一场官司。
可宋诗雅,傅行晟都觉得,我是故意败诉的。
宋诗雅脖子里的围巾滑落,像一片羽毛缓缓坠落。
她急促地翻身去抓,整个人却从栏杆上翻了下去,千钧一发之际,我抓住了她的手腕,我也被她拖的往下坠。
傅行晟今天回母校开学术交流会。
会议结束,想起我曾肉麻地在校训石上刻过我们两个的名字。
他很想知道经过那么多年的风吹日晒,那些痕迹是否还在。
风吹落白色的围巾,他疑惑地抬头,一团重物急速坠落,如同璀璨的红色烟花,在他的视线里怦然绽放,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他仰视着楼顶。
我没想到傅行晟在下面,他打了个电话,抱着浑身是血的宋诗雅,抬头冰冷刺骨地仰视着我。
没有愤怒,没有责备,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就足以把我凌迟。
我惊魂未定,摇着头。
“不是我。”
之前就读过泡泡酱的作品,现在再来看他的《傅总别虐了夫人坟头长草了》有种很惊喜的感觉,感觉泡泡酱的写作功底真的很好,可以化无为有,希望可以多出类似优质的文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