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仙人掌胡桃 著

我去河里捞绿色的浮漂，它们停留在河面上一动不动

我发现我和这些浮漂没有什么不同

都在平静地接受着自己的命运

没了浮漂的河水变得清澈，能看见我的影子

我伸出身子向河面望去

原本稚嫩黝黑迷茫的脸庞，突然变成满肚肥肠，老鼠一样的眼睛，谄笑地盯着我的老光棍

我被吓得一激灵，捞浮漂的瓜瓤掉进了河里

顾不得十二月的河水冰冷

我连裤脚都顾不上挽，光着脚就冲下了河

到乡里给村民诊治的女医生看到我赤着的脚和湿透的单裤

她问我小姑娘，水这么凉，你不冷吗

我呆愣半晌

冷吗

我害怕没有捞够猪吃的浮漂还弄丢瓜瓤回家会挨打

恐惧让我忘记了寒冷

听了她关心的话，我的身子才开始发抖，牙齿都在打着战

她在药箱里捣鼓半天，递给我一包药

告诉我红色的药丸是退烧的，我穿得这么少又下了水，回去可能会发烧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药包

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白大褂

整洁又干净

大嫂过来找我

不悦地看了女医生一眼，对我骂骂咧咧道让你捞个浮漂都这么久，提亲的人都到家里来了，捞完了就快回来

女医生看着大嫂走远的背影，又看着站在原地一脸茫然的我

叹了一口气

弯下腰对我说

小姑娘，县里的卫校在免费招生

不用学费就可以读，读出来可以到卫生所上班

你才十四岁，就要嫁人生孩子吗

去读书吧

你的一生，不该这样稀里糊涂地就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