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医院大厅没人,只开了一个小灯。
我被黑暗吞噬,突然喘不过气,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一道强光打了过来。
有人进来了。
我挣扎着伸手求救,“帮、帮帮我。”
奋力抬头,却看到一双熟悉的皮鞋,是我十几天前亲自挑选的。
是池央。
他正拥着那个女人往前走,她身上穿着皮草大衣,脖子上围着他的围巾,看上去无比相爱。
看到我时,她转过身,眼底满是怜悯,又像是被吓坏了,声音极其娇弱,“央哥哥,她看上去好可怜哦,要不,就把她送去急诊那边吧?”
“好歹说,也是咱们家的保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
她是那样的善良温柔,我都看得愣住了。
池央明显为她动容。
他看了我一眼,对林峰道,“你送她去急诊。”
之后再也没看我,环着怀里的人往前面走,关切道,“糖糖,你感觉怎么样了?”
“就是,心口有点痛,你帮我揉揉好不好?”女人的声音娇柔婉转,令人难以拒绝。
池央一手拥着她,一手轻轻揉着她的心口。
两人轻声说话,像是一对老夫老妻。
我脑袋里一片空白,被林峰拖走塞进了急诊室,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浑身发抖。
“不要担心,全麻。”
......
醒来时,护士笑着对我说,“孩子没事,你不要担心,先好好休息吧。”
我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突然开始害怕:
我要是死了,谁来照顾她?
“宝贝,妈妈带你走好不好?”
我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向窗边,脑海里浮现出池央和那女人在一起的样子,满心绝望,“妈妈活不成了,没办法把你养大了。”
“对不起。”
眼泪顺着脸颊滚下来。
我拔掉了手上的输血管,抬手推开窗户。
外面的夜色涌进来,我怕极了这样的黑暗。
曾经无数个夜晚,我被囚禁在这样的黑暗当中蜷缩在角落里不敢睁眼,仿佛身处恶魔的巨口。
此时,这个恶魔再次朝我张开了嘴巴,而我却突然想要个了断。
我握住窗户的把手,踩在了椅子上。
心突然静了下来,再无留恋。
我闭上眼,纵身跃下!
“京糖!”
身后突然有人嘶声呼喊我的名字。
我被一把拽下来,撞在病床上。
林峰扶住我,脸色煞白,吼了一声,“你特么找死啊?这是十六楼,你知道吗?!”
我盯着地上的血浑身发抖。
脑海里全是不好的记忆。
养猪场的老板,活生生打死的女人,挂在屋梁上滴血的麻袋,地上血迹蔓延开来......
恍恍惚惚的,有人在我耳边怒吼。
“京糖,你特么还敢跑,就是这个下场!”
很多个夜晚,我都梦见自己变成了被装在麻袋里活生生打死的那个女人,从噩梦中惊醒。
我很怕血。
现在自己生病鼻腔总是出血,我躲也躲不过去。
我把头埋在膝盖中间,不知在跟谁发出求救信号,“林峰,我活不了了,活不了了啊!”
林峰点了根烟,又狠狠的摁灭。
“你这个女人,真的很难搞。”
他沉沉地哼了口气出来,沧桑道,“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吧,池少他不是那样的人......”
“到时候,肯定还得管你。”
说着,对外面的护士道,有些不耐烦道,“盯着这个病人一点,她刚刚差点跳楼了。”
几个护士手忙脚乱的进来,在看到地上的血和我时,叹了口气,“你这小小年纪,怎么就想不开呢?”
“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爱惜,谁替你爱惜?”
“......”
我低着头任凭她们摆弄,不肯说话。
有个小护士问,“你这都六个月身孕了,大年三十儿的,你老公呢?”
很久没有看到像《错把砒霜当蜜糖》一样好看的小说了,最近闲着没事不料被《错把砒霜当蜜糖》吸引,也被晴天遥遥的文笔吸引,更是被池央京糖的个性吸引,堪称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