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侯爷如何总想对我做那般事情,我心眼小,若侯爷只是觉得我们拜过了堂便可肆意妄为,恕我不能苟同。亦或是,侯爷觉得自己在短短一天之内便会对我动心?何况,侯爷多次见嫌于我,既然如此。何必再勉强自己对不喜欢的女子动手动脚?”
许郢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看起来确乎不解:“你是想要本侯心悦你?本侯为何要心悦你?敦伦之礼,就凭你我是夫妻还不够吗?”
“既然如此,若今日侯爷娶的是他人,岂非也会有此举动?这么看来,我在侯爷心中不过是能够任侯爷名正言顺掌控和玩弄的女人之一罢了。”赵瑾越说心中越发觉得气愤,越发为沈碧玉觉得不值。
许郢顺着她的话垂眸设想了一番,忽然道:“不会。”
“什么?”
许郢朝她牵起嘴角:“如果本侯娶的是别人,本侯未必会这般。”
赵瑾嗤笑:“侯爷风流,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侯爷之前定是对不少无名无份的女子做过那般事情,你觉得你张口否认,我会信吗?”
许郢无可奈何地“啧”了一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长宁侯不太懂这女人到底想如何。他琢磨这句话半晌,眼底忽然有幽光微亮:“难道你是觉得本侯在外边有别的女人,醋了?”
醋他个鬼!
赵瑾是家中独女,她父亲大理寺卿也从未觉得男儿能做的事情女孩便不能做,加之母亲早逝,又怕她一人在家孤单,连出门查案都要带着她跑。以至于她那大家闺秀的礼仪不过是表面做派,实则再要强不过。
她知道这世道对女子诸多不公,可她偏偏就是犟骨天生,越是察觉到女子身份的束缚,她便越是想走出一条路来。只可惜宏图未展,便英年早逝。
也因此她对那些视女人如玩物,不知真正敬爱妻子的男人,素来没什么好感。
“虽然你资质一般,但本侯从小到大,可就让你一人近过身。”他凑上前去,不动声色地将她逼回贵妃椅上,笑得眉眼生花,顺便拿额头在她膝盖上磨了磨。
赵瑾不可置信地看着膝盖那处裙子的水渍,这无赖……竟然用她的裙子擦汗!
她气呼呼地抬脚就想踢他,却被许郢眼捷手快地握住了小腿。
许郢这人果然是世上不可多得的“贱人”,差点被踹了一脚,还觉得只擦了额上汗珠不够,竟然扯开了衣裳,拉着她还着着罗袜的腿去擦脖子,笑得蔫坏:“向来只有别人仰慕本侯的份,本侯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去心悦一个人?就算有,那也该是别人先心悦本侯才是!要本侯喜欢你?沈碧玉,不是成了本侯的妻子,便能得本侯喜欢的!”
赵瑾双腿都被他架在脖子上擦汗,这姿势的羞耻程度让她脸色涨红。
这人不仅毫无羞耻之心,还如此夜郎自大,数次贬低于她!
她彻底被他激怒,竟口不择言:“那我就等着你遇上心悦之人时,因你之无心而痛失所爱!”
二人谁也没想到此刻的无心之言,在将来竟然险些一语成谶。
长宁侯见玩笑开大了,便没再敢捉弄她,讪讪地放开了她:“咳,那个,不管你信不信,本侯确实是未曾有过别的女人。”
他悄悄地觑了她一眼,见她仍旧沉着脸不想理他,自觉无趣,便离了那处想去去净房冲个澡。
只不过走了两步,他又悄悄地回过头来,见她还是不理人,觉着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原地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本侯逗你玩来着……别、别生气……气大伤身,气病了到时候侯府还得给你请大夫。”对,就是气大伤身,气多了对身子不好,他是想提醒她这个来着。
等了半晌,赵瑾还是没有吱声,长宁侯只觉得心口莫名有些沉闷,拧着眉大步去了冲澡了。
女人家家的真难办!
而一直不理会长宁侯的赵瑾,直到听见净房里传出哗哗的水声,才抬头冲着净房哼了一声。
她事情多着呢,如果这番能暂时让他不碰她,她也图个清静,好做自己的事情。
赵瑾起身出去,招来清霜,得知荷风就安排在离寝房不远的小厢房里。
荷风今早本就因为赵瑾那一眼而忐忑不安,此刻见到长宁侯夫人亲临她所在的厢房,慌忙请安:“夫、夫人安好。”
赵瑾经过许郢那一气,眼下对着荷风说话更是开门见山,语气凌厉:“荷风,你听好了,如今这府中只有我能保你一命,也愿意保你一命。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可明白?”
荷风脸色骤然血色尽失:“夫人……夫人希望奴婢如何?”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便是。你因何离开了赵府?”
这位侯夫人如何得知她原是赵府人?荷风浑身抖如筛糠:“是、是赵大人爱女心切,想要让奴婢给意外身亡的姑娘陪葬,奴婢寻了机会逃了出去,瞒了身份,将自己卖给了一位牙婆……”
赵瑾双目通红,抬手冲着她就是一巴掌:“不知好歹!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上赵府一问便知,你是觉得本夫人长得良善,不会将你送回赵府?”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意识到赵瑾之前所说的话并非单纯的威胁之言,荷风顾不上脸上的伤势,涕泪交流地从地上爬起来,白净的额头频频磕在地上,很快便红肿起来。
“说!”
“是……是奴婢鬼迷心窍,与外人勾结,谋害主子!奴婢以后跟在夫人身边一定忠心耿耿,不会再犯此等大错!求夫人收了奴婢,不要将奴婢送回去!”
她那张昔日让赵瑾觉得分外亲近的脸上,此刻涕泪横流,真真奴颜媚骨,卑微至极!
赵瑾不知此刻心里是寒凉还是恶心。
那日火一起,荷风便在外边多次急迫提醒她冲出轿子。轿子火势虽大,可毕竟只是轿子,她除了横死轿中,还有可能便是留着一口气被烧得半身不遂。然而背后之人显然是要她万无一失地丧命途中,因此才安排了荷风给她提醒,迫使她在轿子彻底烧起来之前作出决定。
其实荷风本没有破绽,只是她作为自己的贴身侍女十多年,赵瑾最是了解她不过。荷风贫苦出身,胆子大,能隐忍,遇上她幼时走丢的事情她都能保持冷静,条理清晰地作出安排将她找回来。而当时那种情况,以荷风的性子,第一反应应该是一边安排人灭火,一边砸轿子冲进来救人,而不是一动不动地只知道在外边无济于事地喊叫。
赵瑾从房中找出纸笔,放到荷风身前,冷声道:“我再问你,你所说的‘外人’,是谁?”
荷风颤颤巍巍地在纸上写了一个姓。
赵瑾瞳孔骤缩,垂在身侧的掌心猛然被指甲划出深痕!
《一入侯门情似海》所表达的内容是比较新奇的,怪不得有这么多的读者会喜欢,而且十六的文笔又非常不错,刻画的赵瑾许郢形象完美,非常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