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后,边关的草原逐渐呈现出枯黄的颜色,因铁蹄践踏而裸露的地面时而配合风的席卷扬起一层层黄沙,极目远眺,是个荒凉的世界。
秋季的开始,也意味着边关纷争的开始。
秋冬时节,对于嵬娥族是最难熬的。天气转寒,风沙肆虐,自然的侵袭促使他们不得不把物质上的压力转化为精神的支撑,对广袤的中原土地的掠夺将是他们所寻求的精神慰藉。
对于边关的战士而言,秋冬也是极其难以度过的时节。御敌,就是他们的所有注意力所倾注的地方。
不过,初夏的一场大仗很难使嵬娥族族人在短时间内发出强有力的攻击。这对战王及其麾下的战士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战旗飞扬。
天宇之上,有雄鹰飞过。
云燃站在烽火台上,望着前方天空之上盘旋的雄鹰。
风很大。
云燃的战袍随风扬起,发出呼呼的声响。如同战士的呼啸。
烽火台的墙台上,那只看起来瘦弱但却又雄鹰般意志力的信鸽紧挨着云燃的小拇指,云燃将一张纸绑在信鸽的的腿上,多年来他与京都中的人,便是靠这只信鸽联系的。
云燃最后用小拇指溺爱的勾了勾信鸽背上的显得发灰的一撮毛,然后平摊开手,信鸽逆着风展翅而起,在云燃望着的方向盘旋一圈,最后飞向南方的天空,它知道,它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主人的消息送回京都。
陈留云在信鸽飞走后,走上烽火台,站在云燃身后一步处。
云燃回头,陈留云递上一封信,云燃没说话,接过那封信,从容地打开。
信上用潦草的字迹写:兄长安好?何时归来?
云燃的表情依然冷静,没有起什么变化,他折了折纸,在手中捏成一粒。
“项家这位女将军我实在是琢磨不透,月月来信,实则很念着你,却每次只写这么只言片语,太有意思了。”
陈留云说。
云燃答,“阿钏虽说是位大家小姐,但从小学的是兵家典籍,对这写信,也只这点造诣了。”
陈留云会心一笑。
云燃回过身,“只是,怕这次她也要受苦了。”
“这话怎么讲?”
“项氏一族此次战功赫赫,但回京都之后却遭逢唯一留京女眷惨死宫中,纵使项氏一族忠心耿耿,尚宗也绝不会什么也不做。再看眼下,唯一能安抚项氏一族的法子是什么?”
云燃望着天宇。
“女将军嫁战王?”
陈留云恍然大悟一般的惊呼。
云燃转身,“没错。一来,安抚项氏一族,二来,他这是做了个人情为他远在边关的弟弟找了门好亲事。我又如何不念着他?”
云燃讥讽的语气听得陈留云也明白了。尚宗如此做便是一石二鸟。
“所以方才鸽子带走的是你接下来的计划?”
云燃一笑。
信上只有四字:拒绝赐婚。
他想看京都里,宫廷深处,那位与他合作的公主如何帮他解决这件事。
后宫。
凉风习习,天已向晚。
木沉潇披着杏色衣袍站在冷宫之外,冷宫的太监头子高公公向她行了一个大礼。
“娘娘这么晚造访,有何贵干?彼时奴才目光短浅,不知娘娘高贵身份,若是什么地方对不住娘娘,娘娘宽宏大量,切莫放在心上。”
木沉潇对这一套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情绪。
“过去的事情便是过去了。高公公,我现在只想知道,已故的喜妃娘娘当年是因何来到这冷宫?”
木沉潇开门见山,问。
高公公一惊,低下头,“奴才不知。”
木沉潇笑笑,上前一步,“高公公,我可是记着您在去年立冬飘雪之日将我与酬樾庆冬的饭菜偷拿下去同你们那一伙人分食,喜妃娘娘有了胎动迹象之时我与酬樾请求支援多次您也未将消息禀告出冷宫,喜妃娘娘惨死之时您依然没有为我们将消息传出去。”
木沉潇的目光直逼高公公,“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小女子出了这冷宫,高公公以往如何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以后,我还是希望您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今日,我也站在了主子的位置上。您,说是么?”
高公公的脑海里不免出现那个在飘雪的黄昏里,他同手下公公将木沉潇摆在阶前的酒食拿去的场景。当年,他是绝对想不到今日这般场景的。
他在宫中混迹多年,按理说对人的兴荣看的清楚。他当年却怎么没看出面前的丫头竟然有如此造化?她竟然攀上了战王云燃?如今又成了风头正盛的娘娘?
“是。娘娘说的是。奴才谢娘娘既往不咎之恩。”
高公公点头哈腰,丑态毕露。
“那我再问你一遍,喜妃娘娘,当年因何入了冷宫?”
凉风吹起了木沉潇的发丝,在风里的她看起来凄神寒骨,带着与她的年龄不相符的冷厉。
高公公的声音颤抖着说,“是,宫中传言,喜妃给太子荡的秋千做了手脚,伤了太子。”
高公公说完这句话如同说出了一句重如千斤的话,自己也向后退了几步。
木沉潇甚至想笑,果然是虚张声势的小人,如此便吓成这样,怕他也只会在冷宫这边欺负当年的她、酬樾和落难的喜妃。
木沉潇到底收敛了嘲笑的神情,只是微微点头,“谢高公公。”
木沉潇回到紫映宫,天已经黑了下去。
酬樾在门外驻守,见木沉潇归来,便道,“离喜已经睡沉了。今晚你能好好睡了。”
木沉潇拍个拍酬樾的肩膀,很轻很轻的,但酬樾却随着她拍打的节奏而微微动了下,眼里闪着说不清的情绪。
“好。今夜你也早些休息。我预感,明天起,又要休息不好了。”
木沉潇说完,走进了宫内,酬樾带上了门。
这时,一只从窗外飞来的木枝不偏不倚的落在亮着的桌上灯火前。
让木枝飞来的人,必然有十足的修为。
木沉潇倒没有吃惊,目光紧接着便望向了窗外木枝飞来的方向。
她希望没有惊动酬樾。
木沉潇走到窗边,窗外一道黑影掠过,木沉潇向后退了一步,黑影再次掠回,一跃进了宫内。
一身黑衣。除了黑色,依然是黑色。除了掩在黑色帽子下的一张脸。那张脸有意地压的低,木沉潇看不清楚。
不过,木沉潇闻到一股好闻的花香。
之前很少评论,看过《战王宠妃:谋女无双》后觉得还不错,于是乎跟大家分享,喜欢该言情类文章的朋友可以尝试阅读,相信不会让人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