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剜心点灯换我重生后，我将箭尖瞄准他心口苦遇 著

瞒不过我吗？我看你从来就没想瞒过。

深情戏码还在上演，谢韫之脸上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神色：

“阿缨，用这些换来与你相守，都是值得的，你若心疼我，就再哄哄我，好不好？”

我冷笑：“哄哄你？太子瞒我瞒得辛苦，是该哄哄你。”

谢韫之手臂僵住，过了半晌，才轻轻拉起我的手，将我带离暗室，轻叹道：“阿缨，我不曾骗你的。”

“不曾骗我？”

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快要把我气笑出声：

“不过是做了一场同样的梦，这可是你说的，谢韫之，我可真蠢啊，连这么拙劣的谎话我都会相信……不，你演得好，都是你演得好，前脚害得我沈家灭门，转身就能跟我表白心中情意，你好本事啊！”

“我不曾骗你的，阿缨。”

谢韫之喃喃重复一句，似是又想起什么，忽然握紧我的手放在他胸前。

“前世今生之事，本就超乎常识，一开始我真觉得全是一场梦，直到……直到大婚三日前，这前世之物，凭空出现在了东宫，我才知……”

我一把将手收回，冷冷道：“才知你当真害过我全家。”

“我没有害你全家，是季……”

谢韫之张口欲言，却又咽下，其中似有隐情，我却已顾不得这许多。

我再度看向那暗室入口，心中想通了什么，更觉荒谬可笑：

“谢韫之，你演的真好，还说什么瞒不过我……”

我盯着他心口那块皮肤，忆起那凹凸不平的触感，嘲讽道：“你发现前世之事属实，想起自己都付出了多少，不甘心我对一切一无所知，就换着花样的引我过来亲自探索，还安排宫人小心翼翼地暗中引路，是不是？”

谢韫之的脸变得惨白。

“我……”

“是啊，剜心头血，换得我们二人重生，多痴情，多伟大！”我一巴掌甩上谢韫之脸颊，留下重重的几道红印，“可你做了，我就该领受吗？我就该忘记所有的深仇大恨，毫无芥蒂地做你的太子妃，陪你演这恩爱戏码吗？”

谢韫之一时无言，嘴唇张了又合，支吾半天，只道：“阿缨……我只是不知该怎样补偿你才好。”

补偿。

他竟厚着脸皮妄谈补偿。

“补偿？好啊。”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我要你为我报仇，你说是季家害了我沈家，那我要你亲手杀了害我前世的仇人。”

季丞相是谢韫之外祖，更遑论今世什么事情都尚未发生，我不信谢韫之能做到亲手杀害外祖。

谢韫之却定定回望我的眼睛，毫不犹豫地，他轻声道：“好。”

我不信，只讥讽他：“应得倒快，就是不知……”

我的话尚未说完，谢韫之再度应道：“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丞相府，看我如何亲手杀他，好不好？”

一夜无眠。

太子銮驾行至丞相府前，谢韫之只叫侍从去请丞相亲自出来迎接，自己却在马车内不曾动弹。

大婚第二日，连皇帝皇后都不曾拜见，一大早便到丞相府门前来，我心中疑惑，静静望向谢韫之。

谢韫之却眉眼弯弯，柔声道：“答应阿缨，今早要来杀丞相的，我总得对阿缨说话算话。”

这模样着实不像什么正常人了，沉默片刻，我道：“……丞相可是你外祖。”

“没关系。”谢韫之依旧笑得温柔，他撩开车帘，向我指道，“他出来了。”

是此人暗中推波助澜，才使前世沈家满门……

我心中暗想，却又不觉得有何实感，如今还是报复谢韫之更能让我提起精神，我问他：“那你要如何杀他？”

谢韫之自车厢暗格内取出一副弓箭，递到我手里。

我心中疑惑：“给我做什么？”

“我从前便觉得，阿缨张弓射箭的模样，甚是好看。”

谢韫之握住我的手，带我一起拉开弓弦，从车帘空隙中，瞄准相府门口的丞相，他声音轻柔，似是回忆着情人之间的喃喃爱语。

“我也一直都想……这样握着阿缨的手，亲自射一箭试试。”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我心中惊愕万分。

可收手已然来不及了，羽箭破空而出，刹那间，带着东宫标识的箭贯穿丞相胸膛，将他钉死在了相府朱门之上。

周边甚至还有路过的百姓，皆被次骇人场面吓得惊呼一声，四散而逃。

太子当街射杀外祖。

不……我是共犯。

谢韫之将我圈在怀里，又低头吻上我耳廓，像是做了什么好事等待夸奖的孩童，他道：“亲手为你报仇，固然是好，可是阿缨，以你的性子，你定然不甘心不能手刃仇人，我猜的对不对？做的好不好？”

我无心反抗，遍体生寒，只想道：太子受皇帝宠爱，几乎事事顺从他，出了这样的事，谢韫之全身而退容易，若是连累沈家……

相府家眷已然倾巢而出，乱哄哄地围在丞相尸体前，叫骂着哪里来的天杀的刺客，连当朝丞相都敢当街刺杀。

谢韫之看出我不安，又是一声轻笑，他贴了贴我脸颊，轻声安抚一句阿缨莫怕，便下车去了。

不过几步路远，谢韫之却步步走得气度凝重，身如渊渟岳峙，令人过目难忘。

相府亲眷中，有人认出了谢韫之，当即大喊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可得给相爷做主啊！哪有光天化日……”

“这箭，是孤亲手射出的。”

谢韫之面色温和，出口之言，却让在场众人纷纷瘫坐在地。

“孤今日，便是来抄丞相府的，怎么，没人告知你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