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唱》 章节介绍
很多网友被《芸芸唱》中的凌旋圈粉,在horizon的创作下凌旋成为有血有肉,有个性的角色,成功吸引不少读者,以下是《芸芸唱》第10章内容:李廷不理会门卫跟他行礼,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他一只脚踏进门槛,还未落地,又收了回来,他又换了一只脚,踌躇......
《芸芸唱》 弱书生风雨守诚心 在线试读
李廷不理会门卫跟他行礼,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他一只脚踏进门槛,还未落地,又收了回来,他又换了一只脚,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收了回来。他立在门槛外,深吸了一口气,还没上来,就断了。他在门外来回走了一圈,终于下定决心踏进了门槛。门卫从前到后目不转睛,习以为常。
他进到正厅,见端坐着很久的一群人,一一行礼拜见。
“爷爷、父亲、母亲安好。怎么不见妹妹?”
老丞相李旦不搭理他,兀自泡茶,刑部左侍郎李灿直接道:“你还有脸说我们安好,我们李家都让给你祸害了。我今日就请家法,好好教训你这个逆子!”说罢就要起身去拿戒尺。
老丞相依旧老神在在的泡茶,李刘氏坐在位置上抹指甲,压根没人搭理他,李廷站在原地战战兢兢,李灿手已经碰到了戒尺,尴尬了一会儿,猛地收回手:“哎,这逆子我是管教不动了,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他边说边手撑着脑袋移到后院去了。
李刘氏这才护完她的指甲,她伸好十指,满意的看了看,对矗成一条杆儿的李廷道:“你这次射箭又全军覆没了?”
李廷老实道:“是。”
李刘氏把护甲的脂膏放在一边,道:“无妨,我们李家不需要会动手的人。”
李廷刚抹了额头上的虚汗,又听他母亲道:“你和四殿下,是什么关系?”
李廷想,什么关系?周瑜和黄盖的关系。
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爹又从后院冒出来,道:“这次四殿下遇刺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李廷正色道:“没有。”
李灿放松下来,坐回位置上:“也好,四殿下的事,皇上命令大理寺和刑部七天查出真希望,否则这顶帽子,难保啊!”
他说着,指了指头上不存在的帽子。
李廷皱了皱眉,暗道莫慕茗言语模糊,他其实并不清楚这件事的内幕。他明白莫慕茗知道的比他多,但绝不会多大哪去,四殿下不可能让镇北侯府参与到这件事来。他目前只知这是四殿下褚夜阑联手演的一出戏,至于目的是什么,演给谁看,这些,恐怕只有四殿下一人知道了。
李灿见李廷沉思不语,他神色正式下来,道:“儿子,你若知道什么事,就告诉爹,爹是刑部侍郎,虽然此案由大理寺主要负责,可是爹一天在这个位子上,就必须对任何真相负责!”
李旦泡完了茶,李廷上前,一杯放在爷爷面前,一杯呈给父亲,一杯呈给母亲。
他奉完茶,又退回方才的位置,道:“父亲,宫里是否已经传来消息,说四殿下无大碍了?”
李灿用茶盖拨着茶叶,品了一口,道:“今早传来消息,说四殿下只是皮肉伤,看上去严重些,但未伤及筋骨,休养两天便好了。”
李廷听完,当即一惊。能修养两天就好的皮肉伤?这不是明摆着说这次刺杀四皇子并未受惊,也就不需要有什么安慰了?甚至细想起来,这次刺杀,雷声大雨点小,并未伤筋动骨,如果深思,能扯出什么缘由来就不可知了。还未来得及说话,一个轻柔温婉女声传来:“可是哥哥回来了?”
李廷回头,对来着的女孩温柔的笑了:“木兮。”
李木兮一身轻纱粉装,发髻上攒了一只别致的玉钗,头发乌黑顺滑,两弯柳叶眉,一双含星目,两颊淡粉,朱唇微启。甚是标致的一张美人脸。她体态轻盈,步履却显急了些。
她走到李廷面前,像是要着急问他话,却很快收了这份着急,表情柔和的一一拜见长辈:“爷爷安好,父亲母亲安好。”
李旦笑着对她宝贝孙女说:“哎,爷爷见到你就安好了。”
李灿和李刘氏皆笑盈盈的看着她。李木兮乖巧地给她长辈续了茶,动作轻柔,脸上一直带着羞涩的笑。
她放下了茶壶,这才走到李廷面前,道:“哥哥,我方才听说,四殿下遇刺了,怎么回事?现下四殿下如何了?”
李廷看着她的宝贝妹妹,温柔道:“四殿下无大碍了,下次在太学院见他,你可以当面问他伤如何了。”
李木兮羞恼的用手帕捂住脸,道:“哥哥,你这说的什么话。”
李旦在一旁看着,却是不笑了。李刘氏嗔怪道:“李廷,别开你妹妹的玩笑,木兮还是闺阁中的闺女,怎么好这么说话。”
李灿也是责怪的看了一眼李廷,却是没说一句制止的话。
李木兮正是金钗年华,现下也在崇文馆就读。燕国国风开放,男女混读之事已是常情,只是她生性内向,性情羞涩。便让她和周允雪小公主和另外几个身份尊贵的女孩组成一个小班在一起读书。
李廷道:“我的好妹妹,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四殿下不是那么难亲近的,他前几日才和那个小......”
李廷突然住了口,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却很快接回话:“和莫慕茗在他府上练箭呢。”
李木兮手帕移开了一些,漏出眼睛,道:“是镇北侯府的小侯爷?”
还没等李廷回话,李灿突然一鸡毛掸子抽过去,吓得李廷赶紧躲在刘氏的身后:“爹爹,你这是做什么。”
李灿一边四处抽他,一边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丢脸都丢到镇北侯府去了!”
李廷一边躲一边讲道理:“爹爹,在镇北侯府面前,谁的骑射不是丢脸的?我课文可是远超慕茗的。”
李灿找回了一些脸,停了手,道:“总算有我们李家人的聪明了。”
他又对李木兮道:“木兮,花房里开了很多花,你去采一些来做糕点吧。”
李木兮欠了欠身,笑盈盈的宛如一团粉色的云团飘走了。
李灿坐下来对李廷道:“四殿下伤未动筋骨,你在出事前就知道?”
李廷轻轻“嗯”了声。
李灿叹了一口气不语。
坐在主位的李旦终于开口道:“李廷,你这是,这是逼着我们李家站位啊!”
李廷突然直挺挺跪下,道:“我对不起爷爷,父亲母亲。这件事,我一人抗,绝不会连累我们李家!”
外面天气昨日还晴了一会儿,今日依旧阴沉,随时酝酿着大雨。屋内,一文文弱弱的少年,宣誓这他一生的誓言:“四殿下有治国之志,又有治国之才,我李廷,愿一生跟随其左右,我成,便是他成,他败,亦是我败!”
经历了三世大燕皇朝更替的李旦,愣是被他大逆不道的柔弱孙子吓在当场。
这是我的亲孙吗?他以前不是得过且过,一心只读圣贤书愿在这阴谋诡计的朝堂捞一闲职自在一生吗?
阴沉沉的天气终于痛快的下起雨来,李廷跪的笔直,就像戏文里的书生,为了他一生所爱,像父母抗争,无论那所爱是狐妖还是蛇妖。
风雨如晦,李旦开口,打破了房内寂静的气氛:“李廷,你,先起来吧。”
李廷站了起来,依旧笔直的身板。
李旦道:“四殿下自小无母教导,送到文妃手上,也未得到正确的指导,之后就是一人在深宫里活着,若不是这次刺杀,皇上可就想不到这个皇子了,我听说他性子乖僻,可是真的?”
“四殿下并不是乖张的人,他是不愿与人交往,但并非冷漠,相反,从这次镇北侯府上至侯爷下至家兵,无一人受牵连,就可以看出他心性至善了,只是像祖父所说,他从小未得到关爱,所以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李旦又道:“他功课如何。”
李廷道:“每次测试,都是第一,无一例外。”他又补充道:“几乎满分。”
李旦道:“你们太学院的功课,不能全面考校一个人。”
李旦想了想,道:“他最爱读的书,是什么。”
李廷道:“《韩非子》。”
李旦沉思不语,半晌又道:“那四殿下有没有对你说过他宫里的生活。”
李廷道:“他只说过他放了学依旧要有太傅讲课,其余未多一言。”
李灿插嘴道:“这次行刺的事,究竟怎么回事?”
李廷道:“我也不知,我所知道的,都是莫小侯爷告诉我的,我只知,四殿下一早就知有人要刺杀他,便有了这么一出戏。”
李廷又把他的担忧说出来:“这次刺杀,四皇子捡回一条命,他的侍卫捡回一条命,就连所有的镇北侯府家兵也未死一人。难免有心人多想。”
李廷又道:“爷爷,父亲。如果四殿下真是心狠手辣的性格乖僻之人,他大可全舍了这些镇北侯府的家兵,就算老侯爷事后追究,也不会追究道四殿下头上。可是他宁肯漏下这么大的破绽,也未伤一人啊!”
李廷又补充道:“据我所知,这次四殿下的伤,不会那么毫无大碍,他从小伤痛不断,就算每天锻炼,年轻力壮,可是也照不住这样不断拿自己命不当回事啊!”
李灿思索着,道:“四殿下遇害,皇上命二皇子总领大理寺与刑部彻查,表面上是对这件事特别重视,可是仔细一想,天子脚下皇子遇害,竟然未到三司会审的地步,而且是二皇子来总领这次案子不是景王,虽说二皇子早已开始为皇上办差事了,可是景王明显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景王爷这几年为避皇上锋芒已是半退居,但二皇子的恩威并不比得景王爷,皇上是真的想锻炼二皇子冷落景王了吗?也许这是一方面原因,可是依照二皇子与四殿下不对付的样子,如若让二皇子查出这件事是四皇子自演的一场戏,幕后的凶手和四皇子都不会有好下场。”
李旦道:“皇上的心思,我们猜不透,可是四殿下漏了这么大的破绽,我们看的出来,皇上,皇后都看不见吗?”
李廷李灿皆不语,李旦叹了口气:“我老了,眼下的朝局我是看不透了,这天下是落到二皇子的头上还是四皇子,现下两位皇子年纪还小,我是活不到那天了,既然李廷坚信四殿下,我们李家,就全力相助四皇子。”
李廷把眼泪憋了回去,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见李旦没什么要问的了,起身退下了。李廷正要出门,李旦突然道:“这次和你们一起去镇北侯府的人,还有南越来的公主?”
李灿一僵,踏出门槛的脚步钉在原地,他平复了一下刚刚落下的狂风海啸,回头道:”只是莫小侯爷的朋友,便邀到镇北侯府一起做客了。”
李旦也不知信了没有,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李廷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紧绷的身形突然坍塌,他没骨头似的滩在地上,反复回想着方才的对话,他苦笑一声,四殿下啊四殿下,为了你,我把整个李家都搭上了,你要是不成功,也不能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