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君归》 章节介绍
《送君归》中的宫翎夕颜被妃时赋予了灵魂,像是活灵活现的人物一样,闭眼就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存在,这也证明妃时的写作能力,第10章讲的是:戌时初,第一间屋的竹一准时上了床榻休息;戌时末,第二间屋的青鸽在蒺藜的帮助下也睡下了。而第三间屋子里,从戌时......
《送君归》 第10章 送君归去 在线试读
戌时初,第一间屋的竹一准时上了床榻休息;戌时末,第二间屋的青鸽在蒺藜的帮助下也睡下了。
而第三间屋子里,从戌时到辰时,歌鸲身后一直烙煎饼一样,歌鸲长年一个人睡且睡眠极浅,郁离子自以为翻身很轻,但歌鸲心里却想着如果他再不停下来他就得采取非常手段了!
郁离子仰躺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在歌鸲觉得应该可以睡着了的那一瞬间,郁离子再一次轻巧的翻身。
“唰~~”的一声,郁离子便被歌鸲环在了怀里,歌鸲心想,你这下可以好好睡了吧!再不睡,明天他就要呵欠连天了。
被歌鸲圈着的郁离子不敢动,他以为身旁的男子是睡着了,他怕自己一动就把他弄醒了。
郁离子心如擂鼓,虽然之前和身后这个男人共乘一骑的时候也是被圈在怀里,但那时起码有外衫相隔,不至于现在让他这般赧颜。
郁离子骨袈子不大,身体也没有一般男儿有力,和藜儿相差无几,自从妹妹及笄,他也顾及自己妹妹的名誉不再抱过她,歌鸲把怀里的人儿当做藜儿,怀念着对妹妹的爱护,没有自觉到抱一个男人睡觉有多别扭。
郁离子不断暗示自己要忽略身后温热的身体,也许真的累了,长期的漂泊让他疲惫不堪,终于可以安心休息,之前一直不敢让别人触碰,时刻警醒,现在身后的灼热反而显得异常温暖,人也放松了下来,最后也没抵得过睡意。
第二天早上,歌鸲是被冻醒的。
歌鸲还未睁眼就听到风雨声,后半夜两人都睡着了,什么时候分开的也不得知,郁离子一人把被子裹了过去,蜷缩在床里面,背紧贴着他,极没安全感的姿势。
歌鸲看了一会熟睡中的某人,动作轻巧的起身。
正吃早饭,几人商量着不用急着赶路,这场雨来势汹汹,看着即将渐停又马上变成瓢泼大雨。不大舒服的歌鸲刚踏上楼梯准备回屋里就打了个喷嚏,蒺藜蹙了蹙眉,“哥哥,你昨晚受凉了?”
本来就心虚的郁离子一听更加心虚,不小心打翻了手里的粥。
最后两人一同回屋,歌鸲休息,郁离子换衣裳。
一进门郁离子便跪在歌鸲身后,“师侄该死,望师伯海涵!”
郁离子早上醒来发现床上只有他自己,而且裹得像一只蚕蛹,本来自觉失礼的郁离子就心虚,一听蒺藜的话就更心虚了,歌鸲会受凉肯定是因为他。
歌鸲刚喝了口茶水,结果差点没全喷出来,他还没有自觉多了一个师侄,“你先起来,我不怪你。”毕竟是藜儿收的徒弟,怎么也不是外人,但是,“我实在不喜欢你对我的称呼,你……”被换师伯,感觉老了不少,但直呼名讳肯定不行,“随你怎么喊,反正不要叫我师伯!”
郁离子本来还震惊在歌鸲那一口欲喷未喷出的茶水中,回过神来时有点庆幸,如果歌鸲讨厌他了,他也无地自容无颜面对师傅了,“那我唤你公子,师傅既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主子。”
歌鸲无所谓的挥挥手,虽然他不知藜儿与郁离子之间事情的实相,但是他愿意相信藜儿的判断。
郁离子换好衣裳后没有下楼,拿出蒺藜给他的药书《百草》翻看,既然拜了师傅,自然授以学识。
楼下的蒺藜打量着檐外的雨,这雨一时半会儿应该下不大,便打算和青鸽出去转一转,买一些存粮。
夏末的时候,有娀的雨不再那么客气,一场雨暂时让他们困在梅衣小镇里。
“除了麦饼白糕豆豉酱牛肉,再备点别的吧?”蒺藜青鸽主仆两人撑着油纸伞,穿梭在小镇里。
雨势不大,蒺藜从容的走着,垂泄的青丝堪堪用一支步摇托着,细雨随风一走就爬上了发梢。
远远的,油纸伞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蒺藜信步走来。
似独一人遗立世间,行人步履匆匆,蒺藜提着刚买的莲雾缓步上前,“秦二公子好自在潇洒,一人在这小镇里感受有娀的末路景色,是否别致?”
“末路即见血色,入景如入无人之境,并不值得你也来感受。”秦艽温润如玉的声音并不委婉,月余以后便是战火流矢,他更希望她待在局外,在摩天岭便好。
“请君容易送君难,我带来的人,我亦负责送走。”她并不是心怀天下的人,她只想要送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入尘土,即使代价有点大,手法有点残忍。
秦艽一直觉得她活在一个故事里,除了开始和结局他知晓,剩下的,都被她用故事外的她掩盖了,“本公子也是你请来的,你也要送我回去?”
他若真的想回去,此刻定不在这里,无论是作为一个曾经的盟友,还是只是因为他是秦艽,蒺藜现在并不想将他拒之门外。
蒺藜:“公子何时归去,蒺藜送君归去。”
秦艽一手撑伞,一手牵着矫赤,如今已是夏末,即将入秋,秦艽看着从纸伞边缘滑落的雨水,道:“初雪踏至,可缓缓归矣!”
秦艽相信,一个季节的时间,足够让有娀消亡。
客栈里,郁离子还在熟记百草药性,对于融入他骨血里的东西,他有近乎附骨之蛆的执迷。
歌鸲睡前就吃了蒺藜给的药,一觉醒来已好大半,找回了大半力气,但刚撑起身来还是咳嗽出声,郁离子立马端了一杯茶水递上来。
歌鸲一边说不碍事一边喝了下去,“藜儿她们人呢?”
郁离子接过杯子后,扶着他下床,“师傅准备存粮去了,竹一也出去了。”
想来是跟随藜儿出去了,歌鸲随意披了件外衫后就又躺在了外间的榻上,整个人都睡懒散了一样,歌鸲看着窗外缠绵不息的雨,“也不知这雨几时能停?”
郁离子没有接话,回到桌前继续拿着《百草》研读。
没过一会儿,歌鸲就浑身难受了,睡了个回笼觉把虚汗睡出来了,刚醒那会儿没感觉,在窗边躺了一会儿就觉得黏腻了。
外间的浴桶用屏风隔着,不大的房间不时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郁离子还是不争气的脸红了。
“很热么?”歌鸲看着郁离子红彤彤的脸颊,又看了看撑开了的窗户,心想:洗澡的是我,没道理把他闷热啊?
闻言,郁离子的耳朵也被染红了,不敢抬头看他,“许是坐的太久了。”
歌鸲慢慢的把外衣穿好,洗浴是一件让身心舒爽的事,“路还长,藜儿不会催促你的,你不必着急。”
郁离子也顺势放下了书册,“多谢公子宽慰。”
师傅留下他并收他为徒是他运气好,若他只是累赘包袱,长此以往师傅绝不会留着他。
他现在无法改变自己带毒的体质,但他不想坐等命竭。
这天夜里雨终于停了下来,索性这晚郁离子没再抢被子,和歌鸲相拥而眠。
酣睡了一晚后,郁离子第二天早上吃早饭一直在默默的告诉自己,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结果,饭后两人共乘一骑时,歌鸲依然一脸面不改色心不跳,而郁离子心里却还是平静不下来。
正准备出发继续赶往下一个关口霖雨岛时,一白衣男子骑着一红棕烈马从侧面过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竹一手握着剑鞘护在几人前面,歌鸲上前拦住,紧张的氛围才消散了。
“这位是?”歌鸲看着刚出现的男子,多不过舞象之龄,但是给人的气势若有若无,不能忽略过去但也不会过度吸引了视线。
“秦二公子,南越良将之后,秦艽。”蒺藜简单的介绍了下,青鸽之前就是两人谋事时的信使,所以看到秦艽的出现并不惊讶。
“家父仅是一员小将,得姑娘挂齿甚感荣幸,日前身体抱恙脚程落于兄长身后,幸好蒺藜姑娘不嫌弃,”秦艽利落下马,向着歌鸲微微颔首,抱拳弯下了腰,“往后的路,叨扰了!”
“先上路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欢迎之至!”说完歌鸲翻身上马,他一不会驳了妹妹的面子,二不会不动脑子,对于秦艽的到来还是给足了面子。
秦艽走在蒺藜身侧,有兴致想要雪一雪前耻,想到矫赤把他脸丢大了他就想钻地缝,“给本公子一个机会,我想找回颜面,如何?”
蒺藜侧头抿唇笑了笑,一个男子的颜面确实不可以轻易就伤害了,“往前是林地,那里种的多是结香木,路两旁百尺以内到第一棵结香木的人胜,行吗?”
秦艽点了点头。
蒺藜向身后的青鸽说到:“青鸽,帮我们喊一下开始。”继而又走上前对歌鸲道:“哥哥,我和秦二公子骑赛一小段,我们在前面的林地等你们。”
两人上马往前走了一些,青鸽一挥手,两人同时奔了出去,最后消失在远处。
“公子,不要紧么?”郁离子有点担心师傅,他什么都不了解。
歌鸲一手拉缰绳,一手抽动马儿,“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坐好了,我们还是不要让藜儿等太久的好!”
话说完已经策马奔了出去,郁离子一下子后倾,趁势拽住歌鸲的衣摆就不敢睁开眼睛了。
远处,栗子和矫赤不相上下,女子黑色的外衫被迎面的风扬起,一针一线绣上的曼珠沙华在男子白色衣裳映衬下分外妖冶。
掠过飞鸟,扬起尘土,身后不断倒退的林木,一双人影往前飞驰。
秦艽希望,就这样一直策马回南越,不论这条路有多长,路上有她长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