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烬》 章节介绍
《红颜烬》中最令人揪心的当属素澜杨广的情感部分,这也是本文的一个看点,在犹唱的描绘下细节处更加精彩,第7章内容介绍:到了晚间,天空忽然飘洒起了雨水,病人还是很多。从昨晚开始,我就一夜未睡,一直忙到今晚,体力已经有些难以支撑,再看看父亲,也已......
《红颜烬》 第七章 夜半急症 在线试读
到了晚间,天空忽然飘洒起了雨水,病人还是很多。从昨晚开始,我就一夜未睡,一直忙到今晚,体力已经有些难以支撑,再看看父亲,也已经是身心俱疲。
极力熬到了午夜,除了病重的人躺着,其余都回去了,我劝了父亲回去休息,就关门准备回房。谁知转身没几步,门外却响起了突如其来的拍门声,动静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大得吓人。
“林小姐、林世医,快快开门。”来人在门外大声叫喊。
我一听这声音不对,赶紧开门,看见了先前来接我去行馆的那几个人。
看见我,来人赶紧行大礼,说道,“请林小姐即刻走一趟。”
我一惊,问道,“可是大人的病情又复发了?”
“不,是公子。”来人回答道。
“公子?他怎么了?”我心里面又咯噔一下。
“公子一直看书到子夜时分,忽然颈部强直剧痛不能动得分毫,半身麻木,均是不能妄动,情况紧急
,请林小姐即刻动身。”
杨俊曾经说过身体不适,要我替他诊治诊治,莫非是他?我对来人说道,“等我取了东西,即刻就走。”遂马上转身收拾了东西,跟来人出去,不两步,又回身对病人说道,“天明请告知我父亲,就说我急诊去了,请他宽心。”
看到那人点点头,我才安心地离开。没多远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前边,我知道这回不上去是不行了,便上了马车,立刻就飞驰起来,我在车中被颠得摇摇晃晃,差点把药匣打翻,我紧紧捂在身前。到了行馆,由人领进一间厢房中,先看到了杨俊、杨素以及高颖站在里面。
看到我,高颖跟杨素连忙上前,说道,“林姑娘,你总算是来了,公子他突然……”
“我二哥他突发不适,第一时间就去请了姑娘过来,姑娘赶紧施救。”杨俊上前两步朝我说道,我正纳闷,不适的却不是他,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朝前一看,就看到杨广僵直着半边身子,坐在椅子上,案台上还放着一本书,他神色清淡,比其他人都冷静得多。看到我,他只是掠过一眼,朝其他人说道,“不必惊慌,下去吧。”
杨俊朝他走去,说道,“二哥,还是我留下陪你吧。”
“去吧。”杨广只话语淡淡地,却叫人不得不从,杨俊叹了一声,跟杨素、高颖回去了。
我远远朝杨广行了一礼,走了过去,把医匣放下,感觉他的目光一路就没从我身上挪开过。问道,“请问公子,除了颈间剧痛不能动弹,跟半身麻木,可还有其他不适?”
“头部刺痛,目力有些模糊。”杨广的目光盯在我脸上。
“敢问是哪边麻木?”我看向他肩膀两侧,不见异样,若说剧痛,也未见他脸色起波澜,这是怎么回事?细看之下却发现他发间有细汗,原来他定力竟然如此了得,换了常人,只怕要痛到哀嚎不止。
“右边肩膀至膝部。”杨广很快回答。
我稍一搭脉,说道,“公子脉相弦涩,肝郁气滞,以至于血象不通,经络受堵,引发痛症。”
我说着,打开医匣,取出银针就着油灯一一熏烧,再解开他的鞋袜,替他卷上衣袖,先在足三里穴扎针,再在手部的后溪、中渚、间谷跟足部的太冲、内廷、足临泣扎针,此所谓“手三针、足三针”。此行针方法片刻即有成效,杨广很快全身放松下来,没了之前的紧绷感,我知道他的痛感已经消失大半。
“公子的症状已经缓了过来,急症只用应急之法,所以,这法子也是治标不治本。看情形,公子不是第一次这样了。”我擦了擦额间的汗珠。
“你说得对,此前曾经有过几次,却是缓一下便好,这次却是来势汹汹。”杨广目光熠熠地看着我。
“不知公子是要治标,还是要治本?颈间痛麻虽不致命,却是病根已久,若要根除,需费一些功夫,虽然繁琐,却能收长远之效果。”我定定看着他。
“你尽管说。”
“人有七情六欲,凡犯此种种,皆气血失和,经脉失畅,此为病因,公子再久坐不动,血脉更加受阻,所以会剧痛麻木,此为诱因,其次,久视伤血,久坐伤肉,所以会目力模糊、头部刺痛也不在话下。针刺只能止一时之痛,不能解其病因。若要根除,用泗滨砭石热疗,疏通全身经络、调理气血,此为上策。”我一一道来。
泗滨砭石为砭石中的极品,上古时期便用来温热后刮痧穴位治疗气血经络,用现在的话来说,砭石物理特性极强,可以加速新陈代谢跟血液循环,安神保健。
“那就用砭石,我有的是空闲。”杨广的话很少,精神却好了不少。
我拿出砭石,走出门口,让侍卫拿去置于瓦片上反复烧烫,至湿上水即干之时再送进来。回身替杨广拔了针,说道,“公子可以试试,活动筋骨。”
杨广果然动了动臂膀,说道,“好多了,你果真是手到病除。”
“公子过奖了。”我收好东西,就离他远远站着,“砭石加热还需些许时辰。”
“你似乎很怕我?”杨广并未正面回答我,反而岔开了话题。
“不。”我下意识地说道。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杨广恢复了初见时候的气定神闲,轻声问道。
我该怎么回答,知还是不知?遂说道,“在我看来,公子只是病患,行医之人眼中没有高低贵贱,公子不管是何人,在我看来并无什么不同。”
“你能用高低贵贱几个字,就证明你清楚我的来历。你如此敏慧,屡出入这阵中,怎么不知我是何人?从第一次到这里,你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只是你一直不动声色而已,何须隐瞒?”杨广淡淡皱着眉目。
我心里震了一下,问道,“公子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就凭这南北口音的差异,你会听不出来,行馆四周严防死守你又怎会不见?杨大人也坦言是过长江之时才会头风致痛,你心里岂会没有数吗?你若还要说法,我命人送药材给你,你却直接道谢,没有问我是如何一夜之间置办了千斤药材,莫不是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吗?”杨广说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
“晋王胆大心细,果然名不虚传。”我低头回道,“我只是行医之人,只尽本分,其余一概不上心,但是并非对晋王无敬重之意。”原来他一直都看穿了我的心思,却只当作不知。
“你果然知道。”杨广的眼神看不出情绪,扎在人身上却如同芒刺在身。
我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他若是有意套我的话,岂不是不打自招吗?想到他可能会对我不利,我竟然隐隐有些紧张,“我只是医女,知与不知,不能改变什么。”
“就是你这样的临阵不乱、素净自持让我印象深刻,只有江南这锦绣之地才能怡养你这温婉灵秀。”杨广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半年来忧心伐陈之事,以致疾发,幸不辱命。你是当真不恨隋军,还是忌惮我的身份才不敢直言?”
他的话句句逼人,我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上古神书《山海经》中有一神兽,名曰白泽,浑身雪白,会人话,通万物之情,少出没。除非圣人治世才捧书而至,可使人逢凶化吉。今百姓安居,对晋王称赞有加,晋王却并不相信,莫非是要白泽捧书而至,晋王才相信百姓的口碑吗?”
“妙!三弟说你才貌双全,果然是叹为观止。”杨广脸上有了笑容,并不是若有若无的,这才发现跟杨俊的笑容比起来,杨广更加有感染力。杨俊的笑是让人一目了然的,杨广的笑却是隐藏了更多内心的东西,虽然我说不清楚是什么。
此刻已经是后半夜,我已经两天不睡,当真是难以支撑,不觉有些气虚心悸,可在他面前一点也不敢动弹,只强撑着说道,“不敢当。晋王若是口渴可用些热茶,行针初愈之人多会口干舌燥。”
“叫我公子吧。”杨广顺手拿起桌边的茶杯,慢慢喝了,放了茶杯闭目养神,好一会没再理我。
片刻,我站得脚麻了,军士将烧热的砭石拿进来给我。我接了,说道,“暂且将门窗关上,若是漏了寒风,热气便散了。”
军士把门窗关严了,我走到杨广跟前,看他还在闭目,细看之下,他面相更加清俊,风采冠世。那砭石热得直烫手心,我对着杨广说道,“公子,这砭石要用在身上穴位,反复刮磨,借助温火之效让气血顺畅、经络无阻,才可解公子病根。”
“嗯。”杨广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轻轻应了一声,透着男子温润的气息。
我等了半会,见他不动,便伸手去解他的衣服,未料他反应如此迅猛,我尚未碰到他衣襟,他便立刻捉住了我的手腕,眼睛一睁,定定看着我,问道,“你干什么?”
我挣了一下挣脱不开手,只好说道,“砭石所疗穴位均在身上,公子隔着衣服,如何可治?”
“在你眼里,为了行医,如此亲近一个陌生男子也是可以?”杨广手劲很大,我的手腕像要麻了一般。
我别过脸去,手在微微颤抖,面上却倔强地说道,“对,在我眼中,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医患。”我知道在他看来,我一定成了随便的人,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根本不在乎他对我怎么想,我也用不着他对我怎么想。
他并未答我,我看向他时,又用力挣了几下手,仍然是没有挣脱,急的说道,“公子是读书之人,岂不知非礼莫为?放开我。”
“我问你,三弟跟你悄悄说了什么?”杨广并不理会我的“非礼莫为”,盯着我的眼神很正色,像是要警告我不说真话的后果。
我心里面一惊,说道,“三公子何时悄悄说过什么?”
“你当真不知?我有很多办法可以让人说实话,劝你不要试。”杨广的话掠过耳畔,却在我心里面炸起了响雷。
“他没有说什么,只说会等我去给他治病。”我急得心扑扑跳,脸颊发热,心想这下他应该会放开我了。
没想到杨广哈哈大笑起来,却仍然没有松开我,说道,“他根本没病,他的病我就可以治。”
我根本没心思听他的话,心里面在叫着“快点放开我”,一连想了几次,想着想着嘴巴却念叨了出来,手一动就被他扯住,我痛得叫了出来。杨广拉开我的袖口一看,淤红了一圈。
上次被高颖情急之下一把扼住,他乃是行军之人,力气大得出奇,我拼命忍着疼痛,回去才发现瘀紫了一圈,这次杨广又使劲抓着,并添了红印。
杨广看着我手腕的淤痕,紧紧皱着眉头,说道,“高大人明明伤了你,为何忍着?”
我趁机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说道,“高大人是无心的,再说,的确不算什么。请公子宽衣,这砭石若是凉了,就没有疗效了。”
杨广坐在椅子上,抬头呆呆看着跟前的我,那眼神分明是在看一个他完全不能理解的人。他自己慢慢动手,去解自己的衣带。我一看,立马转过身去,不知为何,紧紧闭着眼睛,这两天汗水不知道出了多少,此刻却流得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