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产前焦虑症》 章节介绍
《总裁的产前焦虑症》是很多网友推荐的,很容易让人深入到小说情节当中,雪季对于故事节奏的把控很不错,描绘的傅云深等人物很立体形象,第1章描绘的是:我怀孕,傅云深患上产前焦虑症。在公司年会上致辞时,他孕吐了。1我是某大学的文学系老师,傅云深是某......
《总裁的产前焦虑症》 第1章 在线试读
我怀孕,傅云深患上产前焦虑症。
在公司年会上致辞时,他孕吐了。
1
我是某大学的文学系老师,傅云深是某科技公司的执行总裁。
我们两个是高中同窗。
出生两个月,我就成了孤儿,靠国家养育活下来,又靠爱心人士资助上学。
如果能有什么让我改变命运,那一定是读书。
唯有勤学苦读,可跃龙门。
所以我把全部精力和热情都倾注在学习上。
傅云深,算是富家少爷,穿八十块的校服,几千的运动鞋,背小一万的书包。
高中的学生还很单纯,倒不把金钱看得很重。
真正让他成为风云人物的,是他的脸。
在一众学得昏天黑地灰头土脸的高中生里,傅云深干净帅气得格格不入。
但他低调内敛,待人温和有礼,从不把出身和外貌当作招摇的资本。
原来富家子弟并不都像电视里演得那样跋扈且愚蠢,相反他们更容易接受良好的教育。
好看,有钱,性格还很好,这世界果然不公平。
我和这样的人,本不会有交集。
他与班上的同学邀着去打球,我在教室里埋头算题。
他去人均小千的餐厅吃便饭,我在食堂喝免费的汤。
他被司机接回这座城市房价最贵的别墅区,我在宿舍走廊就着灯光背书。
即使我们每天都在同一间教室待超过十个小时,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交谈过。
直到高二学校组织的一次暑期游学。
这次游学的计划,几乎重叠了我最向往的博物馆和纪念馆。
上学以来,我从没在学校规定的范围外花过钱,尽量不给国家和社会添麻烦。
即使这次游学我梦寐以求,也在费用面前无奈低头。
班委统计人数的时候,我在放弃那一栏一笔一画地签下名字。
转身差点撞进一个男同学怀里,被一把扶住。
“对不起,我没注意。”
我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
十七岁的傅云深眉目疏朗,干净得像一捧雪。
大约被我的莽撞触动,眸子里有清浅笑意。
他放开我的手腕,温和说声没事,就越过我去签字了。
回到座位上,不知怎么我的耳根隐隐发烧。
第二天早自习,班主任把我叫出去。
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生了一颗老妈子心,经常约同学聊天,我见怪不怪。
“你不是很喜欢博物馆和历史遗址吗,是不是经济上有困难?”
我年年都领贫困生补助,班主任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
走廊有风,我把飘到眼前的碎发撩开。
“没关系,我可以以后去看,您别给我垫。”
班主任看我死犟的样子,眼睛里有复杂的情绪,好像欣慰又好像怜悯。
他点点头,“自强是好事,有这份志气,我不担心你。”
“只是青春宝贵,还是不要留下遗憾的好。”
班主任把一张纸递给我,“我有个表侄,在找一个可以辅导全科的家教,你去试试吧。”
“别影响自己学习就好。”
我接过来打开,纸上是一个地址。
幸好,我还有学习这么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
“谢谢老师。”
我把纸折起来收好,“我会好好做的。”
周末,我坐公交穿过整座城市,来到另一头的别墅区。
班主任已经帮我跟雇主打过招呼,小区的保卫核实过身份就让我进去了。
走在干净的街道时,我想起傅云深家也是住在这里,不知会不会碰到出门丢垃圾的他。
走到雇主家漂亮的法式小别墅,看到打开门的人时,我傻了。
傅云深穿着白T卫裤,踩着拖鞋,看着我有些惊讶。
“你就是我的家教老师?”
我还是那身洗旧的校服,背着地摊三十砍到十八的书包,站在门外。
他换下廉价又松垮的校服,从漂亮的法式小别墅里走出,赏心悦目得像在看青春偶像剧。
我被少年灼灼风华迷了眼,脑子一抽回问他“你就是班主任的表侄?”
傅云深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他是这么跟你说的?”
这就是故事的开始。
2
傅云深父母,也就是我后来的公公婆婆,他们给的时薪很高。
很快我就交上了游学的钱,为了对得起高昂的补课费,我祭出了看家本领。
整个学期,每个周末我都去给他补课。
在漂亮温暖的房子里,有和蔼的长辈嘘寒问暖,有又帅又温柔的同学养眼,不用考虑学习以外的事情。
还有钱拿。
在我人生的前二十年,那应该是最轻松的日子了。
也是在那时候,我们建立了几乎战友般的情谊。
到了高三,我不再去他家家教,我已经帮不了他更多,不想白拿补课费。
提出结束补课的那个周末,傅云深情绪低落,做题画错好几次辅助线。
我不懂他的心思,只当他学习累了。
傅云深的妈妈再三挽留,最终被我以“想投入更多时间在学习上”的理由婉拒。
临走,傅云深的妈妈给我准备了好大一包吃用的东西,重到我提不动。
不等我推辞,她直接把东西塞到傅云深手里,嘱咐他送我回学校。
那天正好司机送傅云深的爸爸出差,傅云深就带着我坐公交回去。
我坐在里侧,公交走走停停有些晕车,只能闭上眼养神。
傅云深坐在外侧,窸窸窣窣的弄着什么。
忽然手心一颤,被抓着塞进一块温热的硬物。
我睁开眼,他腮帮子鼓起一块看着我。
“薄荷糖,妈买给你提神用的。”他嘴里的清凉气息丝丝缕缕的飘过来。
见我愣愣的没有反应,傅云深又从我手心里把糖抠出来,剥掉糖纸塞到我嘴里。
白皙的手指筋骨分明,与我的唇齿浅浅一碰,清爽的薄荷味充盈了整个大脑。
嘴里很凉,心尖儿却烫得厉害。
人声风声车声都成了背景,他看着我笑,眼里有星河漫漫。
我急于掩饰心头震动,故作淡定地转头看行道树飞快掠过。
实际手指快把衣角揪烂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真的有人称得上惊艳两个字。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什么人,生活没有给我留下还能去喜欢谁的余地。
但如果能受控制,心动就不叫心动了。
好在高三总是忙碌的,那点少女情怀很快被淹没在高考压力下。
十年磨一剑,我顶风冒雪走了那么久的路,怎么可能在终点前心猿意马。
高考前夕,我的身体高度透支,精神也消耗到极限。
在体育课上,我直接一头栽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时候,喘不过气,心跳得很快,不知道自己睁没睁开眼,总之一片漆黑。
我真怕自己当场猝死,怕自己还没上战场就先败了。
很多人叫我的名字,场面非常混乱。
医生出的诊断是,长期营养不良,压力过大,恰好那天没吃早饭低血糖发作了。
傅云深替我拿的诊断结果,送到病床前。
我永远记得那个时候他的样子。
脸惨白,眼圈红红,看着可怜得要命。
他坐在凳子上看我,把我的诊单攥得死紧,好像被诊断长期营养不良的人是他一样。
我试探着开口,“呃,没事吧,应该?”
我真怕他当着我哭,那时候的我还是个钢铁直女,不会哄人。
他皱眉,特复杂地看我一眼,傲娇扭头。
我心想真是反了天了,我个躺病床的还得安慰他。
然后一开口又是解释又是赔笑,我可能被下了降头,就是看不得他替我伤心。
不知道他怎么跟家里说的,等我再回学校,他家里给他送饭时,就多了我的一个饭盒。
三层的保温盒,蓝底粉碎花,装着花样百出的饭菜和补汤。
我一向信奉越是生于贫苦越要自立自强,不愿过多接受别人的善意。
换了任何一个人,我都能礼貌地表达感谢,然后坚定地拒绝。
唯独他,我开不了口。
他是真的心疼我,认真到我觉得拒绝都是辜负了他。
3
高考时,傅云深比我还紧张我的考试。
几乎成了我的背后灵。
我哭笑不得,连羡慕别的同学有父母陪考的机会都没有。
他比别人父母还粘人得紧。
答完最后一科,放下笔随着人流走出考场,我有些恍惚。
心情有些奇怪,演练了无数次的高考并不叫我紧张,考完却惴惴不安起来。
大约是现在才真的觉得,我的人生,就在此一战了。
出了校门,门口等待已久的家长轻唤自己孩子的名字,同学各自左顾右盼的寻找父母。
我被堵在路上不得进退,突兀得像个电线杆子。
有个人从对面穿过人群,挤到我身边拍了我一下。
我一转头,不是他还有谁。
“走吧,我爸妈等着呢。”
没有询问,直截了当。
我还来不及拒绝,就这么迷迷糊糊被他拉走了。
挤出人群,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
他的父母站在车前一人怀里抱一大捧花,西装革履,旗袍摇曳。
我们走过去,他的妈妈把花束递给我。
有站在旁边的家长搭话,“两个小孩一起考啊,好福气哦。”
他们笑笑,摸摸我的头发没有解释。
那一瞬间,我不再觉得自己游离在人群之外。
我们考上了一个学校的不同专业,再次成了校友。
得到通知书那天,傅云深一家来城中村接我去吃饭。
傅云深爸爸那天很高兴,偷偷在院里放了一串挂鞭,生怕被举报。
我以为上大学后,大家各自忙于学业就会变得疏远。
我想多了。
想见你的人,即使隔着时间和距离,也会跨过所有障碍来见你。
傅云深的爸爸妈妈也总来看我们,常常在外面被同学撞到,我百口莫辩。
当我笨口拙舌地试图证明,我跟他并不是情侣关系时,他就撑着下巴歪着头看我,眼里的温柔笑意叫我的话显得欲盖弥彰。
有时我都觉得,我们契合得可怕。
唯一一次闹别扭,是在大二下学期。
那时我的专业有一个交换生名额,交换的学校是英国一所藤校。
由于我连续两年综合绩点都排在第一,系里自然把这个名额给了我。
交换的经历对我有很大帮助,我当然求之不得。
可傅云深知道的时候,表情既开心又难过。
他好几次欲言又止,看着我委屈又落寞,像个认定主人要把自己丢掉的小狗,好像我一去不回似的。
我不明白,一个一米八几,在学校小有名气的帅哥,为什么就吊在我这颗歪脖子树上。
他问,如果因为出国,我们未来再无交集,会不会遗憾今天的决定。
身边因为一方出国,遥远的距离让两人从两情相悦走到杳无音讯的不在少数。
我知道他的顾虑。
就像高中我不曾放任自己心动,现在我也在权衡是离开还是留下。
他抓不住我,就害怕我会乘风而去。
我想了很久,因为我既无法敷衍他,更无法骗他。
这个答案,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
那段时间,他又成了我的背后灵,跟我跟得系里的老师都认得他,上课专挑他提问。
我只能愧疚地悄悄给他递答案
最终,我还是选择去英国做了交换生。
傅云深对我很好,我也很喜欢他,舍不得他难过。
但公费藤校,在我的专业领域深造,与来自世界的同学交流,我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我不想为了任何人,放弃本该走的路。
我可以留在国内,在他的帮助下顺利毕业,甚至他能帮我找一份不错的工作。
但那样的未来,已经跟我关系不大了。
我跟命运抗争了二十年,不是为了在机会来临的时候,选择缩进龟壳。
落地英国时是半夜两点,手机一开机,是多到被折叠的短信和未接电话。
他并不知道我离开,我是个胆小鬼,生怕自己屈服于他,索性不告而别。
如果将来会后悔,那必定是因放弃独立和自我,而不是一个错过的人。
4
在英国交换半年,我的身体出现异常。
频繁感觉恶心,隔三差五呕吐,腹部胀痛。
我以为是多年饮食不好留下的病根,直到忍不了才去医院检查。
英国的医生又贵又难约,我坐在诊室,地中海的白大褂绅士拿着我的胃检结果直皱眉。
他一口伦敦腔非常逆耳,我却清楚地听到carcinoma ventriculi,翻译过来就是胃癌。
我如坠冰窟。
一查就查出这么大的病,这钱花得不亏。
医生安排我一周后复诊,我浑浑噩噩回了学生公寓。
我没有过多的情绪,只觉得很累,二十年的疲惫似乎都攒到这时候爆发。
感觉不到痛苦,连悲伤都懒得去想,干脆倒头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不知东南西北,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五点。
四下寂静无声,我没开灯,摸黑靠在床头,后知后觉的流泪。
我可以忍受贫苦,可以玩命学习,可以把自己的精力压榨到极限,再生出新的极限来。
我一直觉得,与天斗其乐无穷,可当老天较起真,原来人的生命是如此不堪一击。
我又想起那个成年后就不再思考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唯独薄待我一个?
异国他乡的凌晨,我前所未有的绝望。
很想打个电话,想打给那个我认为,唯一可以与我分担的人。
手机铃响了一声,我才反应过来那边时间也不早了。
正想挂断,下一秒就被接起来。
他叫我的名字,熟练地撒娇,怨我好几天没给他打电话。
我咽了咽口水,觉得嗓子干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我要跟他说什么,我以什么立场打电话给他?
一个字也说不出的我啪地挂了电话,在心里唾弃自己的卑鄙。
害怕他打电话追问,我直接关机。
崩溃到天明,我爬起来收拾好仪容去上课。
交换生的课业繁重得离奇,全是来自世界各地同专业的天选之子,我生怕一步比其他同学慢就丢了祖国和母校的脸。
一头扎进课题就忙到晚上,我与小组同学告别走回去,路上想着泡面对付一下晚饭。
然后我看到了本该在八千公里外的人。
他拖着行李箱坐在公寓楼下的长椅上,神色有些疲惫,站起来看着我,眼里全是担忧。
我凌晨哭完,又熬了一天的课,也好不到哪儿去。
站在一起像落难夫妻。
后来我才知道,他接了我的电话一夜没睡,赶最早的航班,飞了十个小时过来。
他说,我有事习惯了一肩扛,不过来亲眼看看,他放不下心。
这情节放电视剧里,我都得吐槽一句玛丽苏,可它居然发生在了我身上。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确定,傅云深是个大情种,遇人不淑也容易变成大冤种。
连什么事情都没搞明白,就跨越半个世界来找我。
瞒不了他,我把医生的推断告诉了他。
那天他在酒店里,把英国数落了个遍。
从超长时间的航班,糟糕的天气,到难吃的食物。
其实他性格很好,他只是想找个理由掩盖自己的慌张无措。
晚上他抱着我,一遍遍摩挲我的头顶。
我靠在他胸口,心跳清晰可闻。
他什么都没有说,爱却震耳欲聋。
我不再埋怨老天薄待,我已抓住了最宝贵的东西。
晚上我醒过来,傅云深背对着我,我想伸手给他拉一下被子,却听见极其微小的泣音。
费劲睁开眼才看清,他在轻轻颤抖。
他并没睡。
我想拍拍他,安慰他,却实在无从说起。
我二十年人生,从未后悔过什么,唯独傅云深,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他对我情深意重,我却屡屡逃避,轻视了他的心意。
傅云深,如果我能逃过这一劫……
我不去深想,没有把握的事我不愿做打算,不期待,就不失望。
结果他伤心了一夜,我睁着眼睛听到天明。
傅云深给我插队约复诊,金钱的力量全世界通行。
第二天去复查,诊断结果变成了胃炎。
英国医疗跟我开了个玩笑,可惜我与他都领会不到英式幽默的魅力。
出了大门,还红着兔子眼睛的傅云深回头,对医院骂了一句脏话。
他大概生平第一次骂谁,脏话都说得委婉含蓄,倒是符合英国的调性。
我劫后余生,听见这么一句可爱的脏话,笑得眉眼弯弯。
他有些不好意思,牵着我的手过马路。
他说,这破医院,咱们再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