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公主》 章节介绍
《国朝公主》是一部很出彩的言情小说,文签所刻画的崔温蕴姎乐非常的鲜活,像是活生生站在我们面前的人物一样,很真实,下面是小说第5章内容:10.自出降日子定下来后,母妃常常唤我过去,和我说崔六郎是个好郎君,让我收敛脾性。崔氏没有女主人,我过去便......
《国朝公主》 第5章 在线试读
10.
自出降日子定下来后,母妃常常唤我过去,和我说崔六郎是个好郎君,让我收敛脾性。
崔氏没有女主人,我过去便是当家做主,少不得公主排场走一遭。
因为我自小被抱走没在她身边长大,她对我是有愧疚的,我都知晓。
六王自我训斥过后与我一直不太亲,随着时间白驹过隙,偶尔会嘱咐我莫要同宫中跋扈一样的做派。
我翻了个白眼,这个弟弟生来就是克我来了。
我也告诉他,少发没用善的心肠,省的给人作筏子连累我。
除夕那天,举朝欢庆,没有宵禁。
大朝会上,父皇加封我为燕国公主。
和父皇皇后用过膳后,我又去了蒹葭殿陪了一会母妃和六王。
少顷,二王派人邀我出宫玩。
出了宫门只见崔温蕴和月薇都披着大氅、斗篷迎着我。
「姎乐!」月薇兴奋地说:「下雪了!」
瑞雪兆丰年。被长安街琉璃灯光一晃,细雪比繁星也不呈多让。
「姎乐。」崔温蕴清浅地勾唇看着我,眼睛比琉璃灯还好看:「新岁平安。」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我定睛看去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好笑——一个女郎家佩戴的荷包,歪歪扭扭绣着茉莉花,真是难为他了。
「荷包?」月薇奇道:「郎君新岁送女娘荷包……这有什么讲究?」
二王嗤笑一声低头看她:「新岁荷包寓意健康吉祥,也是,你没有郎君喜欢你自然不知道这意思。」
「嘿,显着你了!」月薇半恼怒半气愤地锤了二王一拳。
二王「哎呦」一声,高声道:「小时候就说不让你和阿姊玩,你偏不听,这副样子怎么长大了也没改过来!以后哪家郎君敢娶你?」
月薇扬扬下颌道:「为什么偏要别人娶我?我一辈子不嫁不行吗?」
「行行行。」二王揉着被锤痛的胳膊点头敷衍道。
长安街灯火通明,人潮如海。我们看了会烟花就坐在宜春楼二楼吃茶饭。
期间凡是我浅尝一两口的菜他都会在夹好几筷到我碗中,起初我并不拒绝,后来只觉食物在胃里翻腾,我按住崔温蕴的手无比诚恳地摇头道:「真食不下了。」
崔温蕴闻言“啊”了一声,眉眼闪过一丝可惜,扬声唤店小二上盏酸梅水来消食。
后来成婚后他才与我说,我食东西的时候样子专注,很可爱。
月薇忽然“啧”了一声,她被我扔进水后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跟她爹从小练武,食量比寻常女娘大的多。
二王觑她:「怎么了?可是不够吃?我在唤小二上几个。」
「不是。」月薇说,「你们看,那是不是崔家主?」
众人闻言回头看去,只见楼梯上一名中年男子与一粗壮青年含笑离开宜春楼。
月薇沉声道:「那人是西胡的人。」
西胡和大楚早年势如水火,近年来才表面平静,互通贸易。
崔温蕴淡声道:「那是父亲挚友,西胡商人。我曾在议事厅见过他几次。」
二王也正了正神色,一位大楚世家主和西胡商人走一起,难免会让人揣测。
几人没有在溜达,而是于宜春楼门口告别。
乘车撵回宫的时候,二王皱着眉头和我说:「崔六郎不能尚主。我去求父皇取消你们的婚约。」
我好笑看他:「天子旨又不是书信,哪能随便追回。」
「阿姊!」
二王急了,「阿姊素来聪慧,难道今日情形阿姊没看见吗?崔家分明……分明……」他压低了声音道,「崔家分明有谋反之心!」
我问:「你与崔六郎交好,恨不能是手足亲兄弟,你不信他?」
「非我不信他。」二王道,「我是不信他那个父亲!」
「六郎光风霁月郎艳独绝,他若今日不是崔氏子,我又岂会说这话。」
我道:「二王可知父皇为何会容忍崔氏至今?」
「崔氏掌商道,途径广泛,而几年前西胡与大楚一战,本是必胜之局却由于西胡粮草供应及时而打个平手。只是西胡地大食却不丰,只能打猛战,为何在那场数月拉锯战中能坚持许久。」
二王皱着眉头:「如此想,崔氏谋反岂不是很早就打算了。」
我笑:「崔家尚主,崔家主势必会惊慌,另寻法子。」
「不可!阿姊岂能以身犯险?」二王眉头都要拧成麻花了,「回宫我便去求父皇,总会有其他法子搜集崔氏谋反的证据。」
我抬头看他:「二王认为崔六郎会谋反吗?」二王许是没想到我话题转的这么快,顿了顿,严肃道:「不会。」
「崔六郎不会谋反,可崔家主谋反后崔六郎该如何自处?」
「无论崔六郎与崔家主父子关系如何,但他姓崔,谋反大罪岂能逃脱?」
二王哑口无言。
他与父皇爱惜人才,眼睁睁看着被牵连的崔六郎去死也难以承受。
我平静道:「 我是父皇宠爱了十余年的公主,只有我能保下他。」
「臣民会说燕国公主为情乱智,以死相逼,可怜陛下为父之心。幽禁驸马贬谪公主会为谋反划上一个完美的结局。」我说,「从此你会多一位幕僚,名唤温蕴。」
二王忍不住红了眼眶:「阿姊……」
我笑他:「哭哭啼啼做甚,享受金尊玉贵的公主生活就有责任守护大楚,我是长姊,更该爱护弟妹。」
二王抽噎道:「若是你幼时能这么想,也不会揍我那般重了。」
我失笑,恶狠狠道:「你有怨言?」
二王连忙摇头:「不敢不敢。」
泪珠顺着眼眶掉落出来,被他偏头拭去。
他知道父皇和阿姊是在给他铺路,因此更加愧对阿姊,恨自己无能。
11.
除夕过后,二王愈发用功,及冠礼后逐步进入朝堂。
而我也在春三月黄昏出降崔氏,规模浩大奢华,皇后和父皇把私库里的东西拿出来一大半与我做嫁妆。
我母妃得以升为淑妃。
燕国公主宅就在崔府临外一条街上,我和崔温蕴的礼仪是在公主宅完成,崔家主面色红润仿佛真的高兴,我却注意到他把崔四郎带在了身边。
崔四郎碌碌无用,却比只会花天酒地的八郎强。
婚后崔八郎偶然一次过来,相中了紫兰竟有脸向讨要,我斥责他一顿将他赶出了府。
崔八郎敢怒不敢言,据人说,崔八郎折身去了花楼搂着美娇娘大放厥词:「尚主有什么好,取个金尊玉贵的摆件搁在那竟会拿架子,哪有娇娘舒心!」
后来他出来的时候被人蒙着头打断了一只手一条腿,惹得崔家主震怒。
夜,公主宅。
刚刚停歇,我动了动身子喘着气问崔温蕴:「你做的?」
崔温蕴垂眸吻我眼皮,轻声道:「诽谤公主,该打。」
我吃吃笑起来:「徐美人,也是你做的?」
崔温蕴浅笑:「公主这般聪慧。我素来睚眦必报。」
若不是顾念六王是公主亲弟弟,他下场恐怕和落水徐美人差不了多少。
成婚后,崔温蕴占有欲直线飙升,连我多看几朵花他都不愿意。
「我只恨不得让公主眼里,每时每刻都有我。」
我仰头道:「那你呢?」
崔温蕴笑:「我恨不能与你骨血相融,永不分离。」
我问他:「你当真对我是一见钟情?」
崔温蕴垂眸握紧我的手道:「我并不信一见钟情,只觉荒缪。但那日千秋宴,见公主才明白,世间有女娘能如夏月灿花一般绚烂,我的心意,同那枝茉莉一同交付给你。」
我抿唇笑倒在他怀里。
那日递送进宫的茉莉花,匣子底还有一张信纸,将他交代干净。
生母是高门贵女,对崔家主倾囊相助,却在家族败落时求助崔家主无果,含恨随家族自尽而亡。
他自小被送至别处长大,十五六方被接回,是因为崔家主儿子多不堪重用。
崔温蕴一生算得上孤苦无依,唯见我,唯得我,抵得上他前半生的苦痛。
——
几月后,三娘子四娘子接连及笈,定的也都是极好的清贵人家。
我常回宫,看着父皇手底下不断传来的信封感慨崔家主这老狐狸深谋远虑,如此沉得住气。
秋月的时候,月薇披上戎装要走了。
大楚边境不稳,西胡虎视眈眈,她父亲年老,本应弟弟去往边疆,但她给父皇上书,她那弟弟连她都打不过,如何守大楚。
朝中不乏有人反对她女娘之身上战场,不过在二王和我授意崔温蕴下,也不吭声了。
月薇领二十万兵赴大楚边疆。
她时常与我写信,跟我讲边塞的风沙,黑夜的冷,和繁星点点,她说她从来没有如此自由,也没有如此坚定过。
她不是梁京娇女,她应该是边塞的荆棘。
随着西胡和大楚边境的几次小冲突,朝堂风声鹤唳。
我只身素衣跪在佛堂为月薇祈福。
崔温蕴嫉妒也没法,只能在晚上使劲咬我皮肉,听我骂他狗崽子。
崔家主整整蛰伏一年,才联合蒙混进梁京的西胡人造反。
那一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崔温蕴在军营几年,穿着铠甲和二王死守宫门,月薇领将士为国抛洒热血头颅。
直到天光大亮……我身后的门被高大挺拔的俊美青年推开,我直起的背才敢弯下,撑着麻木僵硬的腿起身。
「姎乐!」
我被拥进一个充斥血腥气的怀抱里,我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姎乐。我们赢了。」
「我为……我为我母亲,报仇了。」
滚烫的泪落在我脖颈,我安静地回抱他唤了声「温郎」。
12.
崔氏浩浩荡荡和西胡的谋反告终,群臣激愤请旨将崔氏族人斩首示众!
其中大臣分为两派,为崔温蕴各执一词。
有人说崔温蕴是崔氏子,斩草要除根。有人说崔氏谋反时,崔温蕴和二王死守宫门,焉能杀害忠臣!
最后我登太极殿,跪求旨意,涕泪横流以死相逼,气昏好几位古板老臣,父皇“无奈”幽禁崔温蕴,免去他朝中一切事物,贬谪我为沂国公主。
出了太极殿我摸摸脸,埋怨道:「我今天为了你,什么脸都没有了。」
只愿后世史书别把我写成一个跋扈泼妇公主才好。
崔温蕴道:「明日我就去赵大人那,盯着他把公主写成闭月羞花,聪慧善良的女娘。」
我乐不可支,若是真让崔温蕴这个冷面阎王登府,赵大人还不得吓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