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赵敏温娆全程无广告无弹窗第6章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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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林楠的直播间人数跌到了37。她将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白纱裙在环形补光灯下泛起珍珠般的光晕，锁骨处细密的汗珠折射着冷光。背景音乐切到《南山南》时，右上角突然跳出金色啤酒图标。

"感谢南山南送的啤酒。"她对着镜头举起玻璃杯，喉咙里泛着酸涩。这个ID已经连续三周占据打赏榜首，每次出手都卡在她准备下播的节点，像是刻意计算过的温柔围剿。

弹幕突然沸腾起来，密密麻麻的"哇"字遮蔽了画面。

[楠姐快看！]

金色特效在屏幕炸开，系统提示"用户程野赠送嘉年华x10"。林楠握着麦克风的手指骤然收紧，指甲在塑料外壳上划出尖锐声响。她清楚听见自己心跳盖过了空调嗡鸣，就像七年前那个暴雨夜，程野在女生宿舍楼下摔碎陶瓷杯时的动静。

"程野？"她下意识念出那个名字，又慌忙咬住下唇。公屏上疯狂滚动的玫瑰花表情里，某个记忆碎片突然刺破心口——大学时程野总说，要给她建座玫瑰庄园，后来却在实习公司的酒局上，把这句话原封不动说给穿普拉达的女上司。

[榜一换人啦！]

[老板大气！]

林楠看着那个顶着默认头像的新晋榜一，突然抓起梳妆台上的卸妆棉。湿漉漉的酒精味渗进鼻腔时，私信提示音突兀响起，像根针扎进太阳穴。

"明天下午三点，来西郊玫瑰园。"消息来自程野的账号，附带定位截图。林楠盯着地图上熟悉的地标，想起上周在程野公司楼下撞见的画面：玻璃幕墙里，他正弯腰给穿香奈儿套装的女士开车门，西装后摆沾着片玫瑰花瓣。

"当我是点歌台？"她冷笑，将手机反扣在桌面。补光灯照得锁骨发烫，弹幕还在起哄要老板露脸。当第十三个"求连线"飘过时，林楠突然扯掉麦克风，丝绸发带勾着支架轰然倒地。

刺耳的电流声里，37个观众听见瓷器碎裂的脆响。镜头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天花板的水渍上——那是去年台风天漏雨留下的痕迹，形状像极了程野分手时说的那句"我们到此为止"。

五分钟后，程野收到特别关注提醒：您关注的主播"楠风轻语"已永久退播。他攥着翡翠手链跌坐在真皮转椅里，落地窗外CBD的霓虹映在未拆封的辞职信上。三个月前他亲手设计的玫瑰庄园项目书还躺在抽屉底层，扉页夹着林楠大二时的素描——画的是他举着奶茶在图书馆门口罚站的模样。

次日下午三点，空荡荡的玫瑰园飘着细雨。程野握着被拒收的翡翠手链，看见直播app弹出新消息。重新开播的镜头里，林楠素颜裹着羊绒披肩，身后是飞驰的高铁车窗。她耳垂上晃着枚银质四叶草，那是程野用人生第一笔奖学金买的礼物。

"家人们，这是开往大理的D3921次列车。"她将镜头转向窗外绵延的山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听说苍山洱海能治好所有不甘心。"

程野看着礼物栏灰掉的图标，突然笑出声。他切换小号"南山南"，把最后两百块换成虚拟玫瑰。当第19朵玫瑰绽放时，屏幕上划过蓝色弹幕：[我在地铁2号线看到楠姐了！] 他猛然起身撞翻咖啡杯，褐色液体在辞职报告上洇出奇异的花纹。

公屏瞬间炸开无数猜测，林楠却盯着突然黑屏的手机。充电宝接口不知何时松脱，而邻座穿灰色连帽卫衣的男生正递来充电线。她抬头要说谢谢，却撞进程野泛着血丝的眼睛——和七年前他通宵赶毕业答辩材料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你..."

"我辞职了。"程野晃了晃同款车票，袖口露出的腕表停在两点五十八分。他摊开的掌心里躺着颗酒心巧克力，锡纸包装上印着褪色的玫瑰印花，"突然想起，某人还欠我七年玫瑰。"

列车穿过隧道时，林楠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黑暗里，程野的手指擦过她冰凉的指尖，将那颗巧克力轻轻按进她掌心。远处传来乘务员推着餐车经过的声响，金属轮毂与轨道轰鸣交织成奇异的旋律，像是命运在嘲笑他们兜兜转转的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