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囧途》 章节介绍
不少网友喜欢《人在囧途》,该文由百里途宣焕阳编写,在本文中最为出彩的人物是李成功牛耿,这也是本文高人气的角色,获得很多朋友的点赞,第5章讲的是:1一个半小时后,我终于排到售票窗口前。“要哪儿的票?”售票员冷冰冰地问我。“长沙,软卧。”我摸出......
《人在囧途》 第五章 在线试读
1
一个半小时后,我终于排到售票窗口前。
“要哪儿的票?”售票员冷冰冰地问我。
“长沙,软卧。”我摸出身份证准备递上前去。
“没了。”售票员都不用在电脑上找一找,张口直接回答我。
“没了?”我顿了顿,又问,“那硬卧呢?”
“也没了。”售票员立马回答。
“你在电脑上查一查,难道就没有一趟车有硬卧?哪怕晚一点的也行。”我就差点两炷香求她了。
售票员在键盘上敲了一阵,回过头来告诉我,“都没有,卧铺都卖完了。”
“那……”我实在不想吐出那两个字,“硬座呢?”
售票员看了眼电脑屏幕,摇摇头,“也没有,最近七天的硬座票都卖完了。”
我吞了口唾沫,鼓起莫大的勇气问道:“那,站票有没有?”
售票员回头看了看我,我敢确定她脸上现过一丝怜悯之色。她操作电脑屏幕里的光标往列车表下翻了翻。
“站票有一张,明天下午三点十分,石家庄到长沙南,要不要?”
这是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个噩耗,急眼的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抬起发抖的手把身份证递进去,“就这张吧。”
售票员刚接过我的身份证,眼睛不经意的往屏幕上一瞟。
身份证被递了回来,可是火车票却没见踪影,只有售票员冷冰冰的一句话,“真是抱歉,刚刚那张站票卖出去了。”
“什么?”我瞪大眼睛,不到半分钟的功夫,票就没了。
这种转眼间就是有票与无票之隔的情形想必售票员早已经司空见惯,她又对我说了声“抱歉”,然后就朝后面喊道:“下一位。”
我往旁边让了让,一个比我年长点的中年人走到窗口前。
“要哪儿的票?”
“去石家庄北。”
“卖完了。”
2
我茫然无措地走出售票大厅,夜里的寒风一阵紧过一阵。
之前我说我相信命运,但我没说我会对它百依百顺,买不到票反而让我想回长沙的愿望越发强烈。忘了又是哪位很能装的兄弟曾说过,人类对命运保持抗争态度是一种天性!
一个眼熟的小个子窜到我身前,我差点撞到他身上。
“听到咯大哥?石家庄到石家庄北的票都没得了,你就别想在站里买到去长沙的票咯。”
是刚才那个小个子黄牛。
看来在命运的重压下,清高如我也是不得不低头。“去长沙的软卧,多少钱?”我让自己保持冷淡的态度。
小个子遮遮掩掩地看了看皮衣里的那沓票,抬起头来为难地告诉我:“哎呀,真不巧,卧铺票都卖完了,大哥,你看要不来张硬座的?”
“硬座?”我瞪大眼睛,“我都已经买黄牛票了你还叫我坐硬座?你不是在逗我?”
“大哥,后天就是除夕,你可以去打听一哈儿,还有哪个有卧铺票,要是你找到一张卧铺票,我手里的票全白送你。”小个子拍着胸脯,赌誓似的对我说。
我站在他面前,心里多少有点犹豫,想买吧,从黄牛手上买硬座票实在太让人心有不甘,不买吧,又不知道还有哪儿能弄到票。
正当这时,旁边一个胖子走了过来,张口就问小个子道:“哎,还有去长沙的票吗?给我来一张。”
“只有硬座的咯。”小个子一边斜着眼瞥我,一边招呼他的新顾客,“硬座还有最后一张,要不要?”
“就拿硬座的吧,问了好几个人,去长沙的票都卖光了。”胖子想也没想,伸手拿出钱包就要掏钱。
“什么?”我着急地问,“长沙的黄牛票都没了?”
胖子和卖票的小个子黄牛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只能解释为命运的嘲弄,当时心急的我偏偏就没注意到他们暧昧的眼神。
“是啊,回湖南的人最多了,别说长沙了,就是湘潭啦,郴州啦都没票了,”胖子催促道,“快快快,把票给我,不然就买不到了。”
听说过垄断吗?简单说来,垄断的意思就是一个市场里只有一个卖家,一旦垄断形成,卖家基本上可以在这个市场内为所欲为,当你必须要购买卖家独有的商品时,卖家就是你大爷,心有不甘?哼,过了这村真就没这店了,爱买不买。
面前这个小个子黄牛就是垄断了长沙火车票的卖家——尽管垄断地位是他骗来的,但偏偏我还就信了——要是他手里的最后一张火车票卖给那个胖子,失忆者李成功想要回长沙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不好意思,”我拦住胖子,“这张票我已经买下了,没看我正要付钱吗?”
“啥子?”胖子发现自己跟小个子黄牛的方言有点像,急忙改口,“什么,你买了?”
“是的,我买了,”我转头对小个子道,“多少钱?快把票给我。”
小个子饶有兴味地看着我俩,“这个,价钱嘛。”
“价钱好说,我加钱。”胖子抢着说,“我付三倍。”
“五倍。”我抢到胖子身前。
胖子摸着他的钱包,没有底气再往下喊。
“行了,也真是这位大哥先找到我的,兄弟,只好对不起你了。”小个子堆起一脸歉意,对胖子说。
“晦气。”胖子叹了一声,收好钱包摇摇头离开了。
有时候,命运其实是个婊子,她明明耍了你,却还要让你心里装满征服她的成就感。我从钱包里拿出五倍于票价的钱,从黄牛手里换回那张粉红色的火车票,心里就有这种虚假的成就感。
“大哥,一路顺风。”小个子黄牛边走边沾着口水点钱,消失在人潮中。
“谢谢啊。”我回头,拿着车票走进候车大厅。
3
石家庄到长沙南,237次普通快车,凌晨4点12分发车。
距离发车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看样子接下来是得在候车大厅里熬过这六个多小时了。我盘算着先找个地方坐会儿,站着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让我两腿发酸,再想想我将要坐二十个小时的火车硬座,不由得两瓣屁股都有点发凉。
候车大厅里塞满了人,浑浊的空气叫人喘不上气。有一个靠窗的位置,之前坐在座位上的年轻女孩抱着她的孩子赶去检票口。倒霉了一整天,终于肯让我逮着点好运气,我加快脚步,在空座位落到别人屁股底下之前成功赶到。
刚落座,手里的皮包就开始发抖。
是咬果手机在震动。
有人打来个电话,却又不只是一个电话那么简单,有人能拨通备注名为“李成功”的电话号码,只要不是业务推销或者催缴话费,就说明李成功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手机信号的那一头还有个人惦记着他。
我愣愣地盯着皮包,仿佛里面震个不停的不是手机,而是能挽回我所有记忆的灵丹妙药。
摸出手机,看见来电人的名字,“小妮妮”。
这是谁?我怎么会存这么奇怪的名字?
先接听再说吧,我屏住呼吸,大拇指按下屏幕上红色的接听键,“喂?”
“先生您好,我这里有一个保险,可以保您一辈子的出入平安,请问您是否有兴趣购买?”
“啊?”我以为自己没听清,这个什么小妮妮是个保险业务代表?
“嘿嘿。”手机听筒里传出清澈的笑声。
听到熟悉的笑声,我瞬间想起小妮妮是谁,不知怎么的,听到她的声音我竟然鼻头发酸,像是有一块石子哽在喉咙里。
“是曼妮吧?”我问。
“我给你开玩笑你也要给我开回来吗?真是的!”对方听起来有点不高兴。
该怎么对曼妮解释?告诉她我失忆了?不,虽然说不清是为什么,但我不愿意把自己的糟糕状况告诉她,只好找个借口敷衍过去,“对不起,我这边信号不太好,刚才没太听清。”
“成功,你怎么了?听起来你不太舒服。”曼妮觉察到我说话声里的异样。
“没事,在机场被冷风吹到了,喝点热水就好。”她的关切更让我难受,差点哽咽着说不出话。
“你到长沙了吗?那边冷吗?多穿点衣服,我在……”曼妮耐心地说。
候车大厅里又响起广播,有一趟列车开始检票,哄闹的人群从我身边经过,听筒里曼妮的说话音细得就快要听不见。
我用手指堵住另一只空闲的耳朵,低下脑袋缩在自己怀里,调动每一根神经极力想要听清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我从未如此渴望着去抓住某样东西,此时此刻,有一个女孩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捧着手机对我说话,承载着那些柔软话语的电磁信号穿过街道、公园和广场,穿过铅灰色的大厦和铅灰色的天空,穿过人山人海和冷冽寒风,不辞辛苦地赶到我耳朵旁的手机里,每一个在听筒上震动出的音节对我来说都弥足珍贵。
“成功,成功,你能听到吗?”曼妮的声音里透着焦急。
“我听着呢,你说。”我抹了抹眼睛,不可思议,我居然能从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眼眶里摸到一些咸湿的东西。
“我给你说啊,今天你走了,我……”周围太嘈杂,我根本听不到曼妮在说什么,但我仍是用手机紧贴着耳朵,满心欢喜的迎接那些从曼妮身边传来的信号。
曼妮说到一半不说了,忽然问我道:“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啊?”
我一直只顾着听她说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成功?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在,我在听。”我回道,“我在火车站呢,周围很吵。”
“火车站?你买的不是机票吗?”曼妮疑惑地问。
“长沙下大雪,飞机没法降落,又飞回来了,我只能坐火车回去。你说什么?”坐在我周围的那拨人都站起来走向检票口,脚步声和呼喊声吵得我听不见。
“哦,好吧,知道了”勉强传到耳朵里的一丝话语让我感觉曼妮有些失落。
“火车站人多不多啊?”她又问道。
“人多不多?”我发现找到个话题可以跟曼妮讲了,“天哪,你知道什么叫春运吗?我给你听听。”
为了让曼妮更深刻的体会一下当今地球上最大的人口迁徙,我举起手机对着候车大厅,像雷达一样在身体前方扫了一圈。
刚要把手机收回来,一堵移动的墙挡出现在前面。